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善了了。
只是,如果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管怎么样,他心里都会不甘。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却被一个妇道人家给坏了事,赵长贵心里憋屈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虽然现在都宣传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可在赵长贵心里,是半点都不把这些女人放在眼里的。
可眼下,他若是不将这件事圆过去,甭说今天这事儿他没指望,就是将来各种选举,他都没指望。他非常明白,现在的人对品格和道德的容忍底线,很低。
赵长贵觉得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一下子想到了古代的韩信。一方大将都能忍受胯.下之辱,他有什么不能的呢?
他当即从台子上下来,步伐沉重的走到刘菊芬面前,十分豁的出去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刘菊芬的面前。
场面瞬间安静了片刻。
谁也没有料到,赵长贵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就连刘菊芬都被他这番动作给惊的后退了半步。
“我……我对不起汉生老哥,当初他不辞辛苦半夜为我儿子治病,我也只送了他最后一程。这么多年,我实在是无法面对你们,所以才……每次一见到你们,就会想起汉生老哥,想起他当年是为何而死。在家里,我甚至一看到我儿子,就能回想起汉生老哥,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我……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我这样自私的举动,反而让嫂子你们误会了。不过,这也都是我活该,我这做法确实让人寒心。只是,嫂子你说的茵茵的流言,这跟我真没有关系,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或许……当初在……在汉生老哥去的时候,我这心里……实在难受的很,因为接受不了,口不择言的说过两句什么话被别的人给听了去。如果……如果茵茵的流言当真是这般流传出来的话,那我……确实有罪啊。
但是,嫂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故意那么做。”
赵长贵眼眶通红,说到情深处,甚至还有眼泪落下,这一番表演实在入情的很,陈茵眼睛不眨不眨的盯着他。只觉得这人真的是生错了时代,让他生在二十一世纪往后,那就是妥妥的奥斯卡得主啊!这演技,这神态,这表情,丝丝入扣,十分到位。
陈茵揪着空隙,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都是什么反应,结果还真有不少人被他这一番表演给打动的,甚至有人不落忍的看看赵长贵,又看看她妈,张张嘴一副要上来劝说的姿态。
一想到这些人将会说些什么话来劝他们,陈茵就觉得恶心。痛苦的是陈家人,而他们不曾经受他们所经受的,只因被赵长贵的这一番表现给感动了,就纷纷要当正义的使者,自以为有道理的来劝受害者原谅。
哪儿来的脸呢?
就在陈茵也打算演一回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愤愤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的天,竟然还有脸求原谅?你赵长贵当初说茵茵克亲是不是故意的,外村人不知道,咱们塘坝村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真以为你自己上下嘴皮子这么一碰,就能掩盖真相了?你可省省吧。我记得你媳妇跟我大嫂还有刘嫂子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大嫂跟刘嫂子不对付你婆娘能不知道?故意在我大嫂面前说了那么一通话,存心让我大嫂回来宣扬呢。心思不正,鬼心思还多,谁敢信你说的话?
我马春花今天还就告诉你,就算我男人当不成莲乡生产大队的队长,推选新队长他说的话分量可是很重的。你赵长贵?想都别想!”
马春花由远及近而来,这一番话成功的阻止了那些刚刚还想着要劝说的人。
赵长贵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两次都栽在了女人身上,心里恨的不能自已。
刘菊芬也说道:“若不是今天这样的时机,你会跪下来认错?赵长贵,整整十三年,你别告诉我逃避了十三年,今天被我一说你就幡然悔悟了,这种鬼话说出来也只能偏偏我们家虎子。不管怎么样,黑了心肝的人,不配成为队长。”
马春花平日里跟刘菊芬关系就不错,两人都是性子大方爽快的人,平常说话也能说得到一块儿去。在跟刘菊芬认识之前,马春花性子虽然爽朗,人却没有什么见识,然而认识之后,被刘菊芬带着也会多多关心外面的事情,想事情的方向也开拓了许多。
陈茵也在这个时候大哭起来,时机挑选的恰到好处,“我……我不是……克亲的命……不是,爹……我要爹……不是我害死爹的……不是我……呜呜……哇……”
陈茵嚎啕大哭,怎么都止不住,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的赵长贵脸色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