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道:“允允说每天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的。”
俩人快手快脚地收拾着,很快就收拾利索了,所有的东西装在了一大一小两个包里——
琳琳拎着一个小包走在前面,我拎着那个大包走在后面,走到卧室门口时,我顿住脚步,对她说:“琳琳,你先下去吧。我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有——”
琳琳看看我,没说什么,转身,拎着那小包沿着螺旋梯往下走去——
我回头扫视着整个房间——
因为我的东西被全部收拢从原地搬走之后,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起来,感觉一下子就变了,曾经的温馨不见了,曾经的美好不见了,曾经的喜怒哀乐都不见了,我的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我出现了幻视,我看见房间恢复了原来温馨的样子,我看见我和允允满房间里追逐嬉戏;我出现了幻听,我听见了允允开心的笑声,我听见了我自己的笑声——
一个声音蓦地在我身后响起,所有的幻视与幻听都顿时消失了,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
我回头看见允允立在我身后——
“徐铭………”允允看我一眼说,“我想这个………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我低头看向她的手中,允允打开黄色绢布,那只手镯赫然出现在我眼前,闪着莹捋的光亮,有些刺目——
允允将那翡翠镯子递到我面前,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镯子上,没有看我,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管我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严肃地交接仪式。 西陆文学就像中英两国在香港的交接仪式上一样,从此以后香港回归祖国的怀抱,从此以后,英国永远撤出香港——
我的手也有些颤抖,一点一点往前伸,一点一点接近那翡翠镯子,仿佛那镯子会烫伤我的手似的——
允允将镯子搁在我手掌心,抬脸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转过身,向她卧室门口走去——
她说:“你走吧!——”
走到卧室门口,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代我向顾妈妈问好………”
她走进卧室里,随手将门带上了——
我怔怔地立在卧室门口,对着那扇门怔怔地看了良久——
其实热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好多遍了,只是我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因为我不想再让允允看见我为她流泪,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而现在热泪终于汩汩地流了下来——
我想对允允说句保重的话,可我嗓子哽得说不出话来,我的嘴唇张了好几次,喉结上下蠕动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一开口肯定是一副煞风景的哭腔——
我对着那扇门,在心里对允允喃声道:“保重!………丫头!你一定要幸福啊!………”
琳琳已经在楼下的客厅门口等我了,我和她出了允允的寓所,乘电梯下楼——
我们把东西装在“马自达”的车后座上和车后备箱里,一切弄利索之后,我回转身,仰头朝这栋高档楼房的五层看了两眼,我在想以后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走进“西西里庄园”了,即使有机会,恐怕也再没有理由了吧?——
心为何如此地痛?泪为何如此地不争气?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回头看?——
………
幸好刘允允反应快,在徐铭仰头看向五层的露台时,她闪身把自己藏了起来。
她蹲在露台上,将脸伏在双膝里痛哭,她哭得很伤心,双肩不停地颤抖,犹如秋风中林子里的落叶,她哭得很无助,就像失去了家的孩子——
“爱丽丝”似乎都能感受了她心中的悲痛,它走过来,无声地温柔地磨蹭着她的脚——
刘允允将“爱丽丝”抱在胸前,轻轻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泪水断线的珠子似滴落下来——
她看着那只约克夏犬,哽声说:“爱丽丝………你难过么?你会不会不舍得他走?………”
“你爸爸终于离开了,离开了‘西西里庄园’,离开了我,也离开了你………从此,我的世界里又只剩下你和我了………”她说,因为哭泣,她带着浓重的鼻音——
刘允允抱着“爱丽丝”上到二楼,来到徐铭的卧室门口——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如她的心一样苍凉——
现在那些唯一可以寄托她情感的东西,都被徐铭带走了,她的心连最后的寄托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她的心就将再次被放逐,去往哪里,何时归来,一切的一切,她都茫然无从知晓………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份了——
坦白地说,“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举行的有点晚了,因为“天使之眼”定位的是秋季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