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接着我把谈话切入了正题,也就是我把大家约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
………
我再次见到琳琳是在次日傍晚时分——
当时我从公司下班,骑着电动车往医院赶,梅儿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昨夜又昏迷了一次,经过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才过来了——
我是在公司前面那条街道的拐角处看见琳琳的,她穿着职业套装裙,裙子是黑色的,衬衫黑色真丝的,她低头在街道拐角处的人行道上徘徊不前,脚下的黑色高跟鞋踢着只伊犁牛奶的空硬纸盒——
她白色宝马车就停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街边一颗海碗粗的香樟树下——
她熟悉的身影很快就让我看见她——
我们几乎是同时看见对方——
我不自觉地就把电动车的速度减慢了,但没有完全停下来,电动车继续向前行驶,只是速度很慢——
琳琳愣怔着立在那里,抬起手似乎要跟我打招呼,但见我并没有停下车,她的手臂没有完全举起来,举到胸前就停在了那里——
琳琳的脸蛋似乎瘦了一些,夕阳的光照把她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寂寥跟落寞——
我急着赶往医院,所以没打算把车停下来,如果我停下车跟她打招呼,那打完招呼后我也许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之前的做的决定,我不能动摇了,我知道琳琳会把我慢慢忘记的,应该说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我相信她会慢慢把我忘记的——
我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感,因为我不想“前功尽弃”,我只希望她不再为了那个艰难的选择再折磨自己了!是的!我后来理智得反复想过,琳琳夹在我和林啸天两个男人中间,的确够她痛苦的了!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命中注定我们只能走到现在,那就听命吧!梅儿的事儿让我头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存在!有些事情的确是命中就注定好了的!你将拥有什么,你将失去什么,或许上天早已为我们安排了,连我们的结局都写好了!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得到就得到的,有些事情也不是通过努力就能得到的!老实说我越觉得越来越迷茫,尽管我已近过了迷惘的青春期。对命运的看法,对宿命论的认可,这到底是一种成熟的表现,还是退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或许就是ta懂得放弃一些东西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
这个礼拜六上午,我策划的一场特殊的婚礼在血液病区的活动中心如期举行——
我是这场婚礼的新郎,新娘还呆在病房里,她还不知道这一切——
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才让允允把婚纱送到梅儿的病房去,告诉她我的整个计划——
我想梅儿一定会开心地掉下泪来——
自从看见梅儿枕边那本婚纱摄影集,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的雏形了,在医生确定梅儿不能再进行骨髓移植之后,我心中的这个计划随之更加坚定了——
我知道梅儿一直想要一场婚礼,跟我的婚礼,她想成为我的新娘——
是的!我要为梅儿策划这个婚礼!新郎就是我,新娘就是梅儿。
此刻,我已经穿上了笔挺的夏季礼服,礼服胸前的口袋里戴着一支红色玫瑰花——
病区活动室早就收拾好了,我的这个计划得到了医院领导以及科室医护人员的有力支持。他们还表示会来参加这个特别的婚礼。
活动室四周摆满了鲜花,大部分都是红玫瑰,还有许多柠檬——
活动室正前方设置了一个前台,台下是从医院各个科室搬来的长木椅,那是供参加婚礼的宾客们落座的——
这是一场西式的婚礼,我让吴进去教堂特意请来了一位牧师——
现在,一切就绪,就只等身披婚纱的新娘入场了,只等身披洁白的梅儿一到活动门口,活动室的音响里就会播放浪漫的欢庆的乐曲——
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婚礼进行曲》,也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响起——
现在我们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梅儿的身子能不能支撑得住,她目前已经十分虚弱了,她能否从活动室门口慢慢走到活动室前台,并能坚持到我们面对牧师发表婚礼誓言,交换戒指——
等梅儿一到活动室门口,我就会上前,让她挽着我的胳膊,允允也会半刻不离梅儿身边,为的是防止梅儿突然体力不支摔倒,或者再次昏迷过去——
我站在活动室的窗外,内心很紧张,极目远眺,想藉此转移紧张的情绪。我在心中默默祈求,但愿上帝保佑梅儿顺利跟我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