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瞧着,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王妃……。”
看着三姨娘哭的捶胸跺足,年玥拿起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目光落到了六姨娘的身上,“那八妹和九妹是……。”
六姨娘摇头,泣不成声,“夫人为了能说服老爷能把三姑娘和五姑娘嫁给这样的人家,就把我的八姑娘和九姑娘当敷衍老爷的理由,说,说是要送进宫里去……。”
后面的话,六姨娘没敢再说。
即便六姨娘不说,她们几人都心知肚明,大夫人窦箫岚这分明就是要变着法儿的玩死八庶女和九庶女!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况且,那可是窦箫岚的姐姐,皇后娘娘的地盘。
若是八庶女和九庶女不得寵也罢,就与宫里其它连皇帝面都没见过的秀女一样,从此老死宫中。倘若有幸得了寵,皇后又岂能容得下?焉不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呵,可笑年赋余明知这两个女儿必会得到如此下场,却还想用此方法一搏,痴人说梦的想要靠这两个女儿来制衡掉皇后对自己的威胁。为了笼络权势人心,把自己的亲骨肉当随意供人处置玩弄的棋子儿玩意儿,简直枉为人父,禽兽都不如!
深深吸了一口气,年玥心中冷笑连连,原来她只当窦箫岚气不过,顶多打骂几个姨娘,把这几个庶女打发到差点的人家,怎么说也好歹是一品太傅家的出身,即便是庶女,身家那也是比寻常家的千金只高不低的。
没曾想,窦箫岚竟然恶毒到了这个地步!
不管如何说,纵然她不喜这几位姨娘,可到底,那几个庶妹庶弟是无辜的。
“姨娘,你们快些起来,这件事,玥儿愿意帮你们。”一边各手扶起三姨娘和六姨娘,年玥一边吩咐身后的木槿,“木槿,沏茶。”
“是。”木槿福身,遂走到雅间里头的茶几上,双膝跪于蒲团上,开始动手用茶几上的上等紫砂茶壶,娴熟的煮起了云渺楼最新推出的青梅果子茶。
一听年玥愿意帮自己,三位姨娘顿时喜极而泣,忙给年玥叩头答谢,“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姨娘莫要急着先谢玥儿,这件事……恐怕还需诸位姨娘的亲力亲为。”年玥笑的别有深意。
彼时,这间傲雪白梅对面,名为迎风竹骨的雅间里。
“什么?!”年赋余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阴云密布,难以置信的看向坐在方桌对面的秦殷,“殿下要微臣将瑶儿下嫁给溱王?!”
比起年赋余的无比激动,秦殷却是十分的从容自若,云淡风轻,纤长玉指捻起一只蓝玉酒杯,轻抿一口杯中醇香佳酿,浓紫的瞳孔,狭长的凤目,懒懒斜睨于年赋余,“怎么。不愿意?”
年赋余浑身一震,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秦殷的眼睛,“微臣不敢,殿下之令,微臣必当听从。只是……微臣不明白殿下此番用意,还请,殿下明示!”
说罢,长袍一撩,卑微跪地,垂下的老脸上,阴霾重重。
不管是什么原因,一旦他的掌上明珠,他的瑶儿做不成太子妃,那就永远都要与那皇后之位无缘,他年赋余就再也不可能光耀门楣,做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
太子此番提出这样的意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年赋余那点心思,秦殷又岂会不懂,只是,“太傅您不是不知道,现在父皇已经十分的忌惮本宫。尤其最近几日,竟眼睁睁的放纵三皇子秦卿屡屡对本宫进行打压,如果你与本宫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半年前我们对秦卿做的所有权势削弱之事,都将付诸东流。”
“微臣明白,微臣可以让家女继续等候殿下。”秦殷这话,年赋余不是不心知肚明,现在两家联姻,只会更遭皇帝忌惮防范,所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又与要把好不容易不用嫁给溱王那傻子的瑶儿又去皇帝那主动请求赐给溱王,有什么关系?
“瑶儿表妹,已经双十年华了吧。”仰首,将杯中酒酿全数吃尽,秦殷饶有兴致的把玩起指尖温润的极其稀有的蓝玉酒杯,薄唇微勾,“如今父皇不过五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太傅以为,瑶儿表妹,还能等本宫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四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