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高低贵贱之分的礼数,咬着牙追了上去。
“木槿姑娘放心,我们王爷不会对溱王妃如何的。”无情横臂阻拦道。
双手环胸的无心鄙夷的冷哼了一声,“一个有夫之妇,我们王爷会看上她?拜托你未免也对你们溱王妃高看的过头了吧?何况你们王妃还是我们的……。”
“无心!”无情冷声呵斥,“注意规矩。”
无心像个闹脾气的小女孩一样,哼了一声,一跺脚,便气咻咻的转身离开了大堂。
木槿则趁两人吵嘴之际,巧妙的越过了无情横加阻拦的手臂,心急如焚的直往主屋跑去,完全忘了自己身上多少也有被摔出来的小伤小痛。
在王府里里外外,诸多忙碌进出的婆子丫鬟们各种各样的视线洗礼下,魅音一路旁若无人的怀抱着年玥,抵达了主屋。
缓缓将年玥放进了软榻雪白的被褥中,遂,熟稔的替她再盖好了被子,掖好了被角。
最后,再看了一眼睡容虽然苍白却异常平静的年玥一眼,魅音便欲转身离开。
然,他才刚一转身,袖角,却被一只小手给捉了住。
“师父……。”熟悉的兰草味道,熟悉的温凉怀抱,熟悉的宽阔胸膛,让昏睡下的年玥,下意识的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有师父寵着护着陪着的时光。
可昏睡过去的她,却并不知道,她这么一声无意识的呐喊呢喃,让魅音整个人都浑身一震。
匆匆随后赶上的木槿,甫一撩帘进来,便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一脸无助受伤,仍在昏睡当中的年玥,无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正拽在了殷王爷袖子的一角上,而殷王爷,整个人都呆怔在了榻前,维持着似转身又不似转身的别扭姿势。
木槿愣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王妃如此脆弱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的模样,虽然相处时日无多,但是王妃在自己眼里,一直都是高大的,强大的,不需要任何倚靠的。
哪怕是昨晚在华清宫的百花宴上,哪怕王妃如何的受伤,也是要把自己的伤口紧紧的藏着掖着,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让它伤痛太久。
可现在,王妃却在这个连照面都还没打过,完全毫无瓜葛的殷王面前,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受伤后的脆弱一面显露了出来!
这……木槿打了个激灵,神色一正,连忙走上了前,将年玥那只拽着魅音袖角的小手巧妙的掖回了被子里,并附上一句关切的言语,“王妃,这样会着凉的。”
袖角上的怅然若失,令魅音如梦初醒,素指一翻,便要去抓住年玥被木槿拽离开的小手,只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殷王爷,我们王妃虽然是您的侄媳妇,但终归男女有别,礼数有别。”木槿顿了顿,疏冷的客气里,带了三分的锐利,“免得惹人闲话,让人诟病我们王妃,还请殷王爷移驾。”
没想到眼前这个婢女如此的尖锐果敢,说话礼数周尽,却又带了十足的警告,魅音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笑的无与伦比的妖娆。
见着魅音绽放笑容的模样,木槿有些恍惚,心脏却在止不住的颤栗……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站在猩红的炼狱彼岸,看到了那开遍河岸的一簇簇带血的曼珠沙华,极尽的妖娆,也极尽的诡秘。
一时间,木槿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双眼木讷呆滞,双手更是机械的,居然在往自己的脖子掐去!
“王爷!”纷纷轩轾到了主屋的无情和无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出声的仍是无情。
走在无情前头的无心,倒是满眼的幸灾乐祸,即便半张脸面被面纱所掩,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面纱下的小脸是带着怎样的得意笑容。
闻声的魅音,碧绿眼眸之中的妖冶光芒微闪,没有去看朝自己走来的无情无心,而是将视线停驻到了榻上沉睡的年玥身上。
少顷,魅音眼底的妖冶眸光全数敛却,寒鸦双翅般的长睫低垂,将眼底掀起的重重巨浪掩下,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屋子。
见主子离开,无心白了一眼木槿,冷哼一声追了上去。
无情则长长舒了一口气,眉心微拧,眸色复杂的榻上的年玥。虽然刚才她出声制止了宫主杀木槿,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宫主一旦起了杀心,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未必能救得下全得下宫主想要杀的人,可刚才……
一边百思不得其解,无情一边脚步悄然无声的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