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几乎又是同时,年玥和明了的目光,都从男子的脸上移到了男子那双,静静搁置在轮椅上的腿脚上。
“阿篱,我们好久不见。”没有将目光在樊篱的那双腿上停留太久,年玥便主动迎了上去,笑靥如花。
刚从东宫以要巡逻的藉口打发了傅长乐才来到这混挲园的樊篱,此刻对着年玥,洋溢着纯粹而阳光的微笑,“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确实不长,也不短。”
“呵,说的也是。这不长不短的一百二十天,我们的人生,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望着樊篱那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的笑脸,再看向樊篱那双没有半点笑意的沉沉双眼,年玥忍不住喟叹一声。
“往事可待追忆,只要这变化掌握在我们自己之手,哪怕再如何翻天覆地,也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不是。”樊篱倒也不客气,到了石桌前后,也直接一手夺过明了手里的酒壶,开始仰着头,把那剩下不到了一半的五毒酒,悉数全部倒入了嘴中。
这才回过神来的明了见状,气的跳脚,“你们这群强盗,全都是强盗!”
边骂着,边还是识趣儿的往楼里吭哧吭哧的钻了进去。
他已经亲眼看到了年玥这个女人太多的秘密,至于其余的,他的本能可是在告诉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啊……
没准他哪天想下年玥这艘贼船时,也能下的轻松点……
对于明了的自觉行为,樊篱觉得好笑,“看来长百草对主公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忌惮呢。”
“他不过是在徒劳的垂死挣扎而已,无需将他放在心上。”一撩男装的黑衣袍摆,年玥姿态飒爽的往石凳上一坐,劈手夺过樊篱手中的酒壶,再度仰头往嘴里倒酒,“倒是看你知道的事情不少,想必,我那徒儿吟啸,该说的跟不该不说的话,都被你给套光了吧?”
没想到酒壶里的酒还不足一口,喝光的年玥索性将酒壶往身后一抛,任白瓷薄胎的酒壶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刚进了摘星楼后,耳尖的明了就听到这酒壶碎裂的声音,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破口大骂,“死丫头,那酒壶可是很贵的,你特么怎么每次来不是劫道就是砸东西,你土匪啊你!”
就好像没听见的年玥,意兴阑珊的将胳膊撑在石桌上,掌心托腮,双眼散漫的在头顶上的星空游弋。
土匪头子年玥都如此无所谓,樊篱自然也将明了传来的谩骂声自动忽略,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没有主公你的授意,嘴那般严实的吟啸,怎么可能轻易被我套的出话?”
“说的也是。”年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确实,就是她的授意,让吟啸把她重生的事情,还有其它一些琐事,都每一样事无巨细的故意透露给了樊篱。
那是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这样,樊篱根本就不会跟吟啸回来,不会回到她的身边帮她。
至于其它重生之后发生的一切告诉给樊篱,那是在为他即将融入到她的计策里做好充足的准备,尽快跟上她的步伐。
而为什么她会如此信任樊篱,那是因为樊篱并不仅仅只是外人看到的那样,樊篱是皇帝当初派到她身边的监视她的细作眼线。
对于她而言,樊篱不仅仅只是与她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奋勇杀敌的好兄弟,也是三年里,在同一个屋檐下,她那有情有义懂孝顺的好妹婿,好弟弟。
可惜,傅长乐她不知好歹,不懂得珍惜这样对她掏心掏肺的好男人,更下狠手还要杀他!
而之所以她三番两次对傅长乐手下留情,从来没有主动对傅长乐采取过什么行动,并非完全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有些下不去手,更重要的是,她是早就想好了,要把傅长乐的结局,留给这个傻傻的痴情种,樊篱来写。
“主公,这戏我已经拉开了序幕,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头一仰,樊篱也学着年玥的样子,慵懒的靠着轮椅背,懒洋洋的欣赏着今晚的夜色。
“心疼么?”年玥轻飘飘的问。
“早就在她剪断那根绳子的时候,就已经痛到麻木了。”樊篱答得也很轻飘飘。
其实两个人之所以那么投缘,是因为两个人性格总有太多相似之处,很多事不必多说,都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甚至多数时候会不谋而合。
这也是两人共同上战场后,就嫌少吃败仗的原因。
比起傅长乐这个同胞的亲妹妹,樊篱倒更像是傅长歌的亲弟弟。
沉默了片刻,这次,是樊篱发问,“你呢,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