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的莲。
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力气和时间,她才站稳,才比之前乘以数倍的僵硬转了身,一步一晃,走向了主屋。
为了事成,小瑶特意坐在了屋外的红漆围栏上,一边乐悠悠的磕着瓜子儿,一边左右张望着,唯恐会有闲杂人等来扰了自家二小姐的好事儿。
而当年玥从黑黝黝的长廊尽头,缓缓出现在了小瑶的视线里时,小瑶惊的差点叫了出来,全身僵硬如石。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一向行为胆大包天之人,一旦遇到某些超出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时,心灵更是脆弱胆怯,难以承受。
因为此刻把年玥当成了女鬼,所以,现在的小瑶既没有惊呼出来,也没有了任何的举动,整个人就像一座石雕一样,僵在了当场,瞳孔紧缩的几近似猫儿的眼睛。
就这样,小瑶眼睁睁的让年玥悄无声息的越过了自己,旁若无人的推开了房门,飘飘荡荡的走了进去。
人心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它让年玥一方面无法接受,不敢接受,另一方面,却又极其矛盾的鼓励年玥,要现在立刻马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想要揭开的答案。
不知道前进了多少步,也不知道矛盾的退了多少步,夹在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间,年玥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直到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有一阵阵女子的婉转低吟,一阵阵男子的粗重喘息飘进耳朵里时,在年玥心里所有的沸腾如麻,所有的焦躁不安,所有的天人交战,都停止了,全都停止了。
安静,极致的安静。
几乎安静的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再也找不出。
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窒息了多久,是一刻,还是两刻,只是安静冷静的近乎病态的倾听着里屋里传出来的男女声音。
让这熟悉的男女羞耻声,发疯般的凌虐着,凌迟着她的耳朵。
直到觉得耳膜就要破裂,直到觉得心脏都要炸裂,直到因为过久的窒息导致了眼前阵阵发黑,她才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一直倒退到了房门前。
若不是有门槛制止,她就像要倒下却怎么也倒不下去的倒退步伐,恐怕真是要倒退到天涯海角的。
随后,她就像在逃命一样,转身疯了般的跑了出去,速度快的令人咋舌,仿若生命被受到了威胁的亡命之徒,仿若这座王府是会吃人的兽!
背后传来的小瑶的惊叫声她已经听不见,周遭开始不断传来的嘈杂声她也听不见,甚至是贴在耳朵边响起的淅沥雨声,她也听不见,因为此时此刻只听得到脑海里的一句话,‘逃吧,快逃!’
一路上的磕磕绊绊,她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多少次,不知道自己已经木讷麻木的膝盖摔破了几层皮,又流了多少血,她只知一味的逃,只知道……
很多人都说,一颗受伤的心,如果能得到新的抚慰,伤口就会愈合,就会结痂,最后,会消失不见。
可当你自己亲身体验的时候,你会想谩骂,想反驳。
因为这种话,根本就是个扯淡的谎言。
身体若受了伤,哪怕是细微的,也会在最后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何况,还是全长了肉却没有皮肤保护的心脏?
所以,事实是,心上的伤,旧伤不会消失,只会旧伤添新伤,伤上加伤。
是成倍的伤害,甚至是,致命的。
如果在这个深夜里,还会有人在大雨中,在街道上漫步,或许就会看到,有一个像极了女鬼,也像极了疯子似的女人,在街道上疯狂的奔跑着,只是每每没跑两步就会摔倒,而每每摔倒后,她又会站起来,继续奔跑。
如此反反复复,不厌其烦,不知疼痛。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样堪称极度自.虐行为的方式下,浑浑噩噩的年玥,竟然成功的回到了太傅府。
如果是平日里的太傅府守卫看到现在的年玥,定会当成疯婆子给乱棍打了出去,可今晚不一样,因为大门前有木槿在候着,在来来回回的翘首以盼。
当看到满身泥泞和怎么也褪不干净的血渍朝太傅府走来的年玥第一眼,木槿没有认出来。
可当木槿定睛看到年玥身上破烂的衣裙还尚存的原色花式,还有腰间佩戴的已经摔烂了半边的溱王府玉牌时,木槿是难以置信的。
“王……王妃?”木槿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年玥没有作声,却是脚下顿了顿,然后朝木槿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