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怕吵醒了睡眠浅的两位老人。
门锁响动的声音,尽管再小心,在这个夜里还是有些突兀。
缝隙逐渐变大。
然后门外探出一颗脑袋来。
慕烟拖着拖鞋,再蹑手蹑脚把门给关上。
“仲叔,你怎么还不睡?是伤口疼吗?”
仲厉诚拍拍自己边上的空位置:“到这里来。”
慕烟乖乖听话过去,床边上有个笔记本,电源灯还亮着。
她微微诧异:“仲叔,你还工作?”
“就看了下邮件。”
慕烟急了:“秦医生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
这话可是之前,他亲口告诉她的。
仲厉诚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还没睡?睡不着?”
“嗯,好像有点消化不良。”
仲厉诚拧眉:“吃点消食片。”
“吃过了,已经稍微好一点了!”
她穿着白色的流氓兔拖鞋,脚趾头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下意识地蜷缩着,在灯光下,好看圆润的指甲泛着亮亮的光泽。
仲厉诚掀开被角,示意她上来。
慕烟连忙起身摆手后退:“我没事,我不困!”
“谁让你睡了?坐上来,把脚伸进来,寒从脚起,现在这个天很容易着凉。”
她本来就体寒,更是冻不得。
原来是这样,慕烟摸了摸鼻尖,脱了鞋坐上去。
被窝里面暖暖的,他一只手一下子就擒住了她的脚丫子,不轻不重地包裹在手里。
“晚饭的时候,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他不放心,但是身体这样,实在起不了身,也不能让他们把饭端到房里来,在她们吃饭的过程中,他一直隐隐担心。
在她们面前,他的慕慕,太敏感太卑微,他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慕烟摇头。
“就是没怎么说话。”
从头到尾,柳素芬没讲一句话。
饭桌上不讲话,本来就是她的规矩,慕烟也见怪不怪,只是她的脸色不比以前的从容,现在更加冷了几分。
“慕慕。”
他唤她。
慕烟抬头,一眼便望进他深邃迷人的眸子里。
她知道他的顾虑,平时因为自己,他很少去那边,纵然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而现在她们住在一起,她心里有多慌张,他就有多忌讳。
“仲叔,我没事,只是家里一下子多了人,好像更热闹了!”
慕烟言不由衷。
明明不喜欢,但那人是他的母亲。
比她更有资格住在这个家里。
“过来。”
他轻声。
慕烟啊了一声,他将被子掀开一半。
“睡到这里来。”
“不、不用、我回房间......”
她想缩回去的脚,没有得逞,他的力气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减少半分。
慕烟逃脱不得,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轻轻睡到他身侧,尽量不碰到他伤口的那种。
“对不起。”
耳边传来他深沉和愧疚的声音。
慕烟诧异,不知道突然之间为什么他要道歉。
“仲叔?”
仲厉诚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么多年,他一直为她挡去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挡住母亲荀姨的冷漠,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可是现在,却由于自己处理事情不当,让她莫名受这份委屈。
他握住她的手,小手凉凉的。
“怎么会这么冰?”
慕烟要缩回手,他没让,又怕扯到他的伤口,索性就不动了。
“没事,正常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哪天选择个时间,再去中医院看看,等我伤口好了之后吧!”他直接确定好了时间。
慕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可能是被窝里面太温暖,让她不自觉就产生了睡意。
清晨她睁开眼,仲厉诚正坐在床上,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绿色曲线图,眉心紧蹙。
慕烟惊呼一声:“仲叔!”
仲厉诚合上笔记本,勾唇浅笑:“这么早醒了?”
看来他是太入神,连她醒来都没发觉。
“仲叔,你不能坐着要躺下,秦医生说你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会牵扯到伤口......”
仲厉诚做个手术,慕烟变得碎碎念起来。
他有些后悔当时把秦医生这句莫须有的医嘱告诉她了!
“知道了,现在还早,再睡会!”
慕烟看了眼时间,掀开被子要走:“不睡了,我听楼下有声音,荀姨应该是起来了,我先回房了!”
她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如果被荀姨知道,她昨晚睡在仲叔的床上,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仲厉诚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离开,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就冷却下来。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如履薄冰,皆因他而起。
但是母亲的态度明确又强烈,如果现在被慕烟知道他已经把两人的关系告知于她,他担心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