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厉建华是个乍一眼看起来很严苛、但是聊几句下来,会让人发现其实是个很和蔼的人。
因为身居高位,不亲近的人,第一次见到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高高在上和疏离。
向晚坐在沙发上,身旁厉清渊一只手在身后环着她。他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紧张,手掌微微用力。
厉建华坐在书房的雕花红椅上,眼神开始柔和下来:“跟清渊是同事?”
向晚点头:“是。”
回答了之后觉得哪里不妥,又补了一句:“我在新锐实习!”
“还在上学?”
“嗯,今年大四。”
厉建华点头:“嗯。”
然后看向厉清渊:“咦,你妈呢?不是让她上来的吗?还在打麻将?”
厉清渊视线门口看了看,“刚刚李嫂不是叫她了么?那我去……”
“我来了!”
兴冲冲夹杂着喜悦的声音,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付佩佩已将书房门推开——
向晚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看过这张脸了!
她对这张脸的熟悉,是无数个午夜梦回她的出现,那个时候,她很年轻、很漂亮,比七十年代的香港最令人忘怀的那些女星都还要美。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她们再相遇的场景,无数次在梦里面梦见她回来找自己。
梦醒后,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并没有太过老去,依然娇若玫瑰,岁月将她的轮廓五官打磨的更加圆润通透,他们对她好仁慈!
这个女人,曾经站在她面前,用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和蔼的声音对她说:乖囡囡,今天妈妈又给你买新衣服了!开不开心?
“你好,你就是清渊的女朋友对不对?”
她一脸欣喜的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好像是见到了特别喜欢的宝贝,爱不释手的那种模样!
每一个妈妈都会对自己的孩子爱不释手的,她们不会遗弃她们,更不会丢下彻底不闻不问!
向晚感觉胸口很疼。
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刮割,有很多血渗出来,模糊了皮肉的肌理,直到昏厥!
“向晚,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厉清渊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
他一握她的手,冰凉。
“你没事吧?”
厉建华也疑惑地起身,欲要走来。
付佩佩皱着眉很担心焦急地盯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阿姨讲,这里有家庭医生的!”
她开始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空气越来越稀薄。
“我…胃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先下去,不好意思!”
她几乎是仓皇而逃。
厉清渊跟在身后跑出去。
她穿过人群,穿过各种眼光,听到她们的议论、惊叹的嘈杂声,听到厉清渊在她后面追赶!
脑海中什么声音都有,但是什么都听不见!
世界是嘈杂的,但她的世界是空白的。
她只知道自己要赶紧离开这里,她就不应该来,这里不是她能来的地方。
她错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向晚从二楼下来开始,厉堇年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她,一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不见,他才慢慢收回!准确的说,他的注意力从她上去之后,是一直都在楼梯口方向徘徊的。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的脸色那么差?
闻茗给他换了一杯果汁过来:“喝点果汁吧,你喝了好几杯酒了!”
“谢谢!”他目色沉沉。
厉建敏不知从哪走来:“向晚怎么了?怎么两个人都跑出去了?吵架了?”
厉堇年盯着她,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
“不是说是你们新锐的人吗?你们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啊?!”她说着捂住嘴,而后又释然:“不过你也不像这么古板的人!我说厉清渊这个小子怎么就没遗传到点你的情商呢?这都能把人家女孩子给弄跑了!”
厉堇年纠正她:“小姑,厉清渊遗传谁也不能遗传我啊?你是不是在这指桑卖槐说二叔情商低?”
厉建敏装模作样要打他:“你少在这儿跟我挑拨!”
闻茗站在一旁羡慕道:“您跟堇年的关系真好!”
“这小子以前在美国在我那混吃混喝,我好歹也是他长辈,一点也不懂得尊重我,活脱脱白眼狼一个!”
厉堇年盯着外面,不咸不淡:“不知道是谁帮你挑的几只优质股。”
在金融危机过后,短短几天,把之前亏掉的钱全给捞回不说,还赚了一笔买下一栋别墅的钱,虽然对她来说不算多,但比那些赔得血本无归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厉建敏翻白眼:“就知道拿这个说!”
厉堇年心思完全不在这,就算在与她们聊天,注意力也是在外面。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我先出去一下!”
话音落,脚步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