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就算现在成分不好了,可他一手字和写出来的东西,不说队里,就是知青里也没什么人能超过他的,今天正好又碰上沈红军还有些手续没办好,所以吃过了午饭就在这里忙了。
听到姚海波的声音,不用别人催,许言森忙放下手里的钢笔大步走了出去,一眼看到门口与姚海波说笑的姐弟俩,脸上不由露出了喜意。
“你们怎么来了?是要去镇上吗?等我会儿,我手里的事快忙完了,我带你们过去。”
“不耽误你的事情吗?”袁珊珊笑着问,看到后面有一男两女跟了出来,精神力异能让她很容易察觉出别人的情绪。
“不会,你们第一次去,还是我带着点。”许言森无视了一边挤眉弄眼的姚海波,姚海波心说,哟,第一次啊,他怎不知道老许如此热心肠?
“老许,这是我们公社里今年新来的知青?”后面身穿军装的男青年走近,微笑着问,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有姚海波提前铺垫,不说袁珊珊,袁卫彬也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很假。
他身后的便是程雪晴与齐慧,两人特别是齐慧一看到袁珊珊,立刻意识到她的身份,于是带着挑剔的眼光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什么嘛,也不过如此,哪里就让许言森看中眼了,一听到人来,马上放下笔出来,脸上的喜意让人想不承认都不行。
程雪晴第一眼也不喜欢这个袁珊珊,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哪里像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不会就因为这样才老让许言森不放心常往坡头村跑吧,这不是耽误许言森的工作给他拖后腿?许言森应该找一位能够和他共同进步的革命同志。
“不错,珊珊,小彬,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沈红军同志,这次回来补办一些手续,后天就要赶去大学里报道了。他们是袁卫国的妹妹弟弟。”他常与袁卫国有书信往来,知青院里基本知道这样一个人,所以这样的介绍立即让沈红军他们三人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么巧。”沈红军原来得意的心情降低了不少,原以为夺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又与知青里的一枝花程雪晴确立了恋爱关系,许言森再无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他就想看许言森愤怒沮丧的样子,可现在一看到袁珊珊,心里不免想,难道就因为这姑娘的缘故,他才一直没有同意和程雪晴处对象?
这样的念头让他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即使处处占了上风,也没了之前的快意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应该再回坡头村。
“老沈,剩下的你让其他人给你办吧,我带珊珊他们姐弟去镇上转一下,你们忙,我们先走了。”不愿意再看这人带着程雪晴在自己面前显摆,许言森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冲沈红军摆摆手便走了。
“什么嘛,真是娇气,去镇上还要人带着,既然这样又何必下乡插队。”齐慧看他们走远了,不快地嘀咕道。
“算了,他们年纪小,许言森不放心也情由可原,等适应了这里会有所改变的。”程雪晴微笑道。
姚海波心情比许言森还好,觉得袁珊珊今天出现的时间太正确了,老许的心胸比沈红军那混蛋宽广多了,那混蛋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许言森回知青院取了自行车,和袁珊珊他们一起离开,沈红军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带来曾经以为的憋屈,反而能从容看着沈红军处处透着心机的举动,权当看戏了。
接下来由许言森带着袁卫彬,不过要袁卫彬说,虽然许大哥人高腿长骑车年龄也长,但不见得就比他姐骑得稳,屁股还是一样的受罪,跟许言森嘀咕,被打趣了一番,让他尽快适应,乡间的路况就是这么不好。
袁卫彬以为声音小他姐听不到,实际上袁珊珊是为了照顾小少年的面子才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否则会让他炸毛的。
终于到了镇上,许言森带他们将自行车停到熟悉的地方,三人一起步行。
三人直奔邮局,先邮寄包裹和信件,包裹是给袁大哥的,基本是肉干,无论是平时没事时干嚼还是煮饭时放锅里都可以,袁珊珊打算过段时间就给袁大哥寄一点,以后还会有山里采的野菌山货,这些比任何东西都来得实惠。
袁父那里也去了信,信里却没提她和弟弟要去探望的事,提了袁父会担心,还会赶紧写信甚至拍电报,让他们不要过去,所以就到时候给袁父一个惊喜吧。
“我给卫国也回了信了,会在你们包裹前面到。走吧,带你们去供销社。”看袁珊珊寄出去的包裹,他心说,卫国接到包裹后肯定会意外得很,如果再知道这野猪是由他妹妹亲自打杀的,估计不是意外而是惊吓了,他写给卫国的信里,很善良地没有提到这点,否则只怕卫国要提前休探亲假赶过来了。
“许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许伯父?”许父和袁父并没有关在一个地方,否则一起去会方便许多,他们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只可惜许伯父待的地方离得更远一些。
许言森眼神黯了黯:“不用担心,我爸早有信过来,有我妈跟着,那里情况还好,我过去路上要花不少时间,等天再凉些我抽个空过去。”
袁珊珊也想到了,许父情况确实比袁父不一样,夫妻待在一起互相扶持,比袁父孤身一人日子要好过许多,这也让袁珊珊迫切想要去看看袁父那里的情况。
许言森暂且将这些事抛开,笑着拍拍袁卫彬脑袋,问他们:“还没说你们打算买些什么呢,票够不够?我也带了些,不够的先用我这里的。”
“够的,带了不少,大哥也给我们寄了一些。”袁珊珊取出一个信封壳子,票证和钱都放里面了,有家里带来的,还有袁大哥寄来的,她和彬彬不缺钱花,而且这年头,有钱也没处使。
因为不是赶集日,镇上比较冷清,但看穿着打扮,要比农村里好不少,但又无法和丰城相比,再加上建筑矮旧路面也不太好,袁卫彬起初兴冲冲地过来,结果一看这些,露出一脸“原来就这样”的神色,让许言森笑着拍他脑袋。
三人说笑着来到供销社,袁珊珊对这个年代的特色产物报以很微妙的感觉,现在的人以吃商品粮为荣,供销社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掌握着商品流通的渠道,所以能在供销社上班,哪怕只是一个售货员,那在老百姓眼里也金贵着呢,除了是正式工拿着工资吃商品粮,还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优先内部得到各种紧俏物品。
现在的人肯定无法想像后世物欲横流的现象,就像后世的没有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也只能通过影像与书籍里的黑白字迹,来揣摩想像这年代的种种,常常报以惊叹,人也可以这么活着。
袁珊珊是两者兼而有之,既有着原身的记忆,又有着后世带来的种种观感,当看到售货员坐在店里只顾打毛衣,店里来了顾客头也不抬一下,她只觉得好笑,现在这样的售货员也以自己的身份为荣,他们能比老百姓更容易得到各种物资,所以颇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后世“顾客是上帝”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现在供销社的售货员才是上帝。
当然这种态度也因人而异,袁珊珊和袁卫彬很快就见识到了,当姐弟俩去布匹那里挑布的时候,售货员懒洋洋地朝外撇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起身热情地招呼:“原来是许同志来了,许同志来了咋不叫我一声,今天准备来买什么?你说,我来帮你拿。”
袁卫彬偷偷跟他姐说:“许大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受欢迎,连镇上的售货员跟他都这么熟。”
袁珊珊捏捏他的脸蛋,有句话虽然现在还没出现流通起来,可道理是一样的,那就是颜即正义,长得好的人很占便宜,尤其是对异性而言,而同性之间,还会有一部分同性相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