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解,小声嘀咕。
“教主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变身,怕撑坏了衣服吧?”
“有可能,我见过一个人,一生气就变大变绿,力量虽然大,就是挺费衣服。”
黄教主又解开了腰带。
整个人只穿了一条内裤,在秋风之中,瑟瑟发抖,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我有罪,我投降,请饶命!”
王天佐呵呵一笑,一挥手,一片箭雨铺天盖地,黄教主站立之处,变成了一滩血泥。
众弟子一见,教主都这样了,他们也不傻,纷纷弃械而逃。
望着这些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北大营的这位统领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屠城!”
……
萧金衍与金不换两人已走出数里,回头看去,梁山县城,浓烟四起,整座城有一多半建筑,燃烧了起来。
不过几百人的叛乱而已,北大营三四千训练有素的队伍,难道会遇到什么抵抗?
他意识到了问题。
这是朱立业在杀人灭口啊。
金不换脸色也十分凝重,他深吸一口气,道,“这皇帝,太狠了。”
救?
还是不救?
萧金衍陷入矛盾之中。
以他如今修为,说要完全阻止,并不可能,但若救出几个人,也并非难事,但一场杀戮在所难免。
隐阳一战,他已得罪了整个江湖同道。
如果这次出手,便是公然与朝廷为敌,将影响他营救李纯铁的计划。
他
陷入了矛盾中。
萧金衍记得,在隐阳城头,宇文天禄曾经问过三人,“杀一人,救百人,杀或不杀?”
李倾城的回答是不杀。
萧金衍当时的回答是,“一个也救,一百个也救。”
看似聪明的答案,但如今看来,世界上的事,那有这么简单?
梁山百姓数千人,正在遭受罹难。同样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救下百人,而放弃李纯铁?
他做不到。
但放之任之不管,他良心不安。
萧金衍不是英雄,他是人。
金不换见他不做声,问,“怎么了?”
萧金衍道,“如果是你,放弃你最亲近的人,来救下数百名不相干之人,你会怎么选择?”
金不换不满道,“为何要问这种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金不换摊了摊手,“我只要我自己过得开心,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关?我不是圣人,也不是皇帝,管不了这么多事。与其你在此纠结,为何不去京城,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问他这个问题?”
宇文天禄的那个问题,赵拦江选择了不回答。
不回答并不代表没有选择,在萧金衍与隐阳百姓之间,他作出了选择。
萧金衍理解赵拦江当初的选择了。当时,赵拦江的选择,让他很不爽,但人生便是如此,做出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一点,金不换就活得很洒脱。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这一刻,萧金衍似乎想通了。至尊天道降临,天下人都得死,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分别?
想到这些,萧金衍冲梁山县城深鞠一躬,道,“我会向皇帝讨个说法的。”
他拍了拍吕公子,又对金不换道,“走吧。”
身后梁山县城,宛如人间地狱。
大火烧了三日三夜,横尸遍野,据说数十日之后,有人路过那边,白日里依旧有鬼泣之声。
很快,朝廷就昭告天下。
九月,黄莲教叛乱,攻打梁山县城,杀死县令,抢掠一空之后,放火烧城,城内三千百姓,无一生还。北大营派兵剿匪,清缴匪寇一千余人,成功平定叛乱。
有人欢喜,有人忧。济南知府防匪不力,罢黜官职,北大营统领王天佐剿匪有功,擢升三大营指挥使。
萧金衍在酒楼中听到这番消息时,气得将手中酒杯捏成了碎片。
……
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嵩山脚下。
赶车之人,是一个神采俊逸的年轻公子,衣衫华丽,走在长街之上,吸引了无数路人的注意。
世间竟有如此俊朗的男子!
胆大的女子,忍不住指指点点,害羞的女子,看他一眼,便连以手帕遮面,偷偷瞄他。
年轻公子面带愁容,眉毛紧锁,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心事,可越是如此,在那些路边少女眼中,变得愈发迷人,恨不得立即上前,帮他分忧解难。
可是这年轻公子,并没有向他们投去哪怕一丝的目光。
李金瓶的病越发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