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让开此处,对面便是院墙,在四处的人抵达之前,他便逃离此处。
传箫强咬牙关,喝道,“破!”
无数真气涌入双锏之中,几乎要释放出法则空间,但在萧金衍压迫之下,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轰!
传箫整个人向后院的墙撞了上去。
哗啦。
登闻院的后墙,倒了一片,露出了一丈多款的缺口。萧金衍拎着传剑,向外逃去。
回头之际,看到温哥华已在数名护卫簇拥之下,来到了后院。
十余支弩箭,对准了萧金衍。
登闻院弩箭,与军中弩箭不同,以玄铁所制,可以连发三支,而且其中有一支黑箭,上面涂有剧毒,见血封喉。
萧金衍不怕毒,但若蹭到传剑哪怕一点皮肉,便是薛神医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萧金衍!”
温哥华认出了他。
面具这种东西,在生人面前或许能蒙混过关,但在熟人或熟知你的对手面前,根本没有任何遮掩。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身形、声音、气味、招式,甚至真元运行方式,都会给人一个定式。
萧金衍被叫破身份,也不着急逃走,缓缓道,“温大人,本来以为你死在了苏州,我还替你难过了许久。”
温哥华没有接茬,反而道,“本以为你会躲在外面不敢回来,本官还担心了许久。”
萧金衍环顾四周,除了传箫之外,这些人几乎都是生面孔,叫不出名字来,而能叫得上名字的,人头都已经挂在了木杆之上。
可以想象,清算李纯铁之时,登闻院的旧部老人,也都遭到了血洗。
他心中一片悲凉。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温哥华道,“李院长谋逆,这些人都是同党,又如何能留得?”
萧金衍指着一个人头,恶声问,“赵四叔,他也算是院中的老人了,每日只是负责扫地敲钟,我记得你有时候还去他那边蹭酒蹭饭,他也是谋逆?”
温哥华温文儒雅的脸上露出一股羞愧之色,旋即又被狠绝之意取代,“他本不该死,但在那一夜,他打开了后院大门,放走了数人,不是我杀他,是他自己找死。”
“你有没有想过,他也
许只是不想见到同僚相残。”
温哥华道,“我奉旨办事,不讲同僚之情。”
萧金衍一声长啸。
啸声中带着一股愤怒,还有悲凉。派系斗争,权力争夺,世间太多肮脏之事,害得一些无辜之人平白丧了性命,而在当权者眼中,人命如草芥一般。
温哥华依旧面不改色,?“你放下传剑,束手就擒,交由陛下发落,或许有一线生机。”
萧金衍不怒反笑,“温哥华,你是傻子嘛?”
温哥华一摆手,四处的弩手,数十名高手已经形成合围之势,只要一声令下,两人便是插翅也难逃。
萧金衍道,“温大人,你人头暂且寄在项上,晚上洗干净,今夜子时,萧金衍亲自来取!”
温哥华冷笑,“你先走出这个院子再说。放箭!”
嗖嗖嗖!
数十支弩箭,每支弩箭发射三支,无差别饱和攻击,向两人射了过来。
弩箭射出,众人弃弩持剑,向两人合击而来。
萧金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叮叮声不绝于耳。
待众人攻至,萧金衍已消失在众人眼前。传箫大惊道,“怎会这样?”
他不过通象初境,可以形成法则空间,但要瞬间移动到空间之外,至少要通象中上境才能达到。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一道箭气破空而来。萧金衍移形换影离开之际,将早已蓄力好的一道气箭射出,径直冲向了温哥华。
温哥华乃文弱书生,并不懂武功。
他身边唯一能救他之人,便是传箫。但这一箭太过于突然,威力太大,除非传箫挡在温哥华身前,以己身境界对抗,温哥华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传箫犹豫了。
温哥华是他上级不假,但为了救他,搭上自己性命,根本不值得。
所以,他向旁边一步,避开了气箭。
温哥华吓得面无人色,一股死亡气息,从他心头升起,这种感觉,就如人站在深渊中的一根竹竿之上,随时跌落。
他浑身冰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闪过念头,“我命休矣。”
然而,这支气箭,在即将穿透温哥华额头之时,忽然改变了方向,向传箫落脚之处射了过去。
传箫心中大骇,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求生欲驱使他挥动双锏,几乎以全部真元押上,去接那一道气箭。
噗!
气箭无形,从他双锏之中穿过,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声音如刀割破帛,沉闷而又厚重。
温哥华睁开了眼睛。
“自己竟然没死?”
他有些庆幸,旋即想到刚才传箫避让的那个动作,心中也不由怒火冲天,正要开口责骂,却见传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眉心之处,赫然一个拇指大的窟窿
鲜血汩汩。
传箫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似乎临死之前,也不敢相信,萧金衍撤退之时的那一道气箭,竟有如此威力。
传箫仰面跌倒。
四处的高手纷纷向外追去。
温哥华浑身已湿透,双腿不住的颤抖,想到萧金衍临走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他吩咐追击之人全部撤回。
“下火字令,将登闻院在京所有高手,都调回院内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出去。”
一道响箭冲天而起。
在半空中炸开,黑色的烟雾弥漫,京城十里之内的人,看得真真切切。
这是登闻院进入一级战备的号令,意味着登闻院面临最为严重的敌人。
登闻院成立二十年来,因为有李纯铁坐镇京城,除了靖难之役,攻入京城之后,从未发出过一级战备指令,但这一次却不同了。
因为萧金衍放话,今夜子时,来取温哥华性命。
京城之内,无数黑衣人、潜伏在暗中的登闻院密探,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向登闻院所在地快步而去。
禁卫军、五城兵马司、三大营也都看到了这个示警,也都明白这个烟花的含义。
整个京城,只有登闻院院长,还有皇帝陛下,才有权力发出这个警告。而他们并没有接到宫内的旨意,很显然,是登闻院遭遇到了变故。
几大衙门纷纷聚在了内阁,打探消息。消息传入了宫中,令人奇怪的是,陛下对此保持了沉默。
众人纷纷猜测,揣摩,但圣心难测。
恐慌,流言四起,在京城之中弥漫。
定北王薛怀看到烟花示警,吩咐管家关闭府门,并下令约束府中,任何人不得外出。
没人注意到,当天夜里,平先生离开了皇宫,穿了一身便装,背着一柄长剑,进入了登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