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利用原州商会制造了一场财政危机,国舅为了自己的事情不被揭发,必会尽可能地隐瞒下这场危机,可就算他再瞒,库中无米就是无米,没有米粮,拿什么打仗。
一来,南国若是解决不了这军饷危机,赵知身的起义就已经成了大半,二来,若南国破釜沉舟愿意解决这危机,国舅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当年国舅陷害秦家的仇,也就顺手报了。
看着那女子已经上了刑架,仍然迎上自己的眼神,静静地一笑,高华阳眼眸微眯,怀疑这女子是不是真的是由某种妖物变化而来的。
“国舅大人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么?”云间问。
高华阳依然眯着眼眸,不愿轻易张口,仿佛只要自己一开口说话,就会掉进这女子设好的陷阱里去。
云间又是天真无辜地一笑,道,“因为我知道,那军阵图对国舅大人的重要。国舅大人好财,这朝局中但凡长了眼珠的,没有人不知道,自然陛下也不可能不知道。陛下不追究,只是在不必要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到了必要的时候,以陛下的为人,也是绝不会给国舅大人您这小舅子留情面的。国舅大人你十分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不会允许这个‘必要’发生,你必须尽快得到宣武军阵图,让战争尽快结束,才能化解眼下的危机。我说的这些,对是不对?”
“哼,”高华阳冷哼一声,“果然聪慧过人,庆王栽在你手上,也不算冤。”
“哦?”云间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庆王栽在小女子的手中?其实不然吧。国舅大人在这其中难道没有出力么,若是没有国舅大人的默许支持,庆王怎敢如此,只是他没有想到,国舅大人您是一个一心只顾自己好赖死活,在危机自己时,会一脚将他踹进深渊的人。庆王殿下的这桩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此仇可是会比国舅大人背后的那些金山银山,更让陛下眼红呢。”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看来你是想要离那深渊更近一步。”高华阳隐隐威胁道。
云间依然笑,“我一直都走在悬崖边上,早不在意是近一步还是远一步了,只是国舅大人你还尚有周旋的余地,我手中的这张图,对国舅大人你十分要紧,国舅大人怎么舍得让我死呢。”云间说着,朝满室的刑具扫了一眼,烙铁在吡啵作响的炭火中烧得腥红,她轻舒一口气,“国舅大人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吧。”
高华阳便背着手走到了那炭炉旁,将烙铁取出,举在眼前端详,“你以为你的骨头当真有你想象的那样硬?”
云间微微笑着,不再说什么。
她对自己骨头的硬度,还是很有自信的,唯一算作软肋的,便是腹中怀着的这骨肉。什么样的痛苦和侮辱,她都受得了,哪怕高华阳现在招呼几个大汉进来将她糟蹋了,她也能咬着牙撑过去,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不知这骨肉能不能陪自己一起撑下去。
也正是因为有这丝骨肉在,云间自信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搞不好这次槐花社和金枭阁又要联手出动了,所以她需要做的,只是尽量拖延时间而已。
看着高华阳走近,云间想了想,还是说,“不过国舅大人最好下手轻一下,想必国舅大人已经听说,宣武军阵的现成图纸已经被我毁了,那军阵现在只在我的脑子里,俗话说为母则刚,国舅大人若是伤到了我的要害,我并不介意与国舅大人你玉石俱焚。”
“你的要害?”
云间垂眼朝自己的小腹看去,她不用刻意遮掩,国舅还能不知道,现在要折磨她从这丝骨肉下手是最有效果的么,所以不如先把话讲明了,告诉对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既然彼此都握着对方的底线,这便是一场博弈,而心理博弈,是很浪费时间的。
高华阳却老成地一笑,一句话便将云间打败,“不错,这的确是你的要害,这——是已经过世的宸王,在这世间仅余的一丝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