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没有回答,依然继续拧帕子的动作,走过来要帮十三公子擦脸,十三公子很想拒绝,可他什么动作都做不了,便皱起眉头忍受着,等师子归擦完了,又说:“你走吧。”
师子归便哭了起来。
十三公子有些烦躁,“你哭什么?”
“让我照顾你不可以吗,就当我是王府里的一个侍婢,不可以吗?”师子归伤心地问。
十三公子便回答,“珺王府里不缺侍婢。”
“可是也不嫌多一个不是吗?”师子归哭着,“只是不能多我一个,你怕她看到了误会,她将你害成这样子,你却还怕她一个小小的误会。我知道,你变成这样,不是她害的,就是为她才被害的,否则,怎会有人伤得了你……”
说到这伤,师子归便哭得更伤心了,十三公子看着她的眼泪,却也不觉得心碎,大约是自己的心已经碎了,没有心力去关怀他人了。
因为无人安慰,师子归便委屈极了,哭得愈加梨花带雨,就连安康进来的时候,都生出些楚楚可怜的同情之心。
师子归不打扰安康和十三公子说话,起了身躲去远一点的地方继续无声地抹眼泪,安康朝那边看一眼,对十三公子道:“方才长公主府来人传话,说长公主要与义女叙旧,姑娘今日就在长公主府中歇下了。”
十三公子面无表情,什么叙旧,不过是将沈云间捏在手里,好警告十三公子管好自己的那张嘴巴罢了。
“她自己去的长公主府?”
“是。”
“师子钰呢?”
“离家出走了。”
十三公子稍稍舒一口气,闭上眼道,“不用管她,去给师姑娘准备一间厢房。”
又不一会儿,宫里的张御医便过来了,是受了南帝的命令,过来看看十三公子的伤势如何,沈云间是不是在骗他。
张御医将伤布依次拆开检查过,直夸赞这治伤的大夫手艺精湛,没想到竟只是一位区区江湖郎中。
这伤口处理得堪称完美,已不需要张御医再做修补,便只仔细交代了些后续疗养复原的事情,然后就问道:“殿下这伤是如何受的?”
“陛下让问的?”十三公子道。
“是。”
看来沈云间已经将他受伤的事情跟南帝说了,十三公子便问,“沈云间怎么说?”
“下官不知。”
“本王亦不知,本王醒来已是如此模样,身旁只她一人,她说是如何,就是如何吧。”
“是,下官告退。”
……
一早,安仪长公主便主动来到了云间的房间,云间也已经洗漱过了,坐在镜前等着。长公主笑吟吟地进来,命人端来早膳,大方地道:“多日没回来了,昨夜睡得可还习惯。”
云间说,“一个人睡,倒是冷了些。”
这话将长公主说的面上有些尴尬,她一辈子也没和人搂着一同睡过,并不知道那有多舒服,这怎么听都是一句提及了床帏趣事的混话,这么说出来,她也不嫌害臊。
“怎么,想回去了?”长公主问。
云间点头,安仪长公主面上一瞬犹豫,云间便笑起来,“长公主殿下该不会认为,将我留在这里,就是管住慕容笑那张嘴巴的长远之计?慕容笑受了什么伤,长公主殿下应该知道了吧,实话告诉长公主,他的手筋和脚筋,是我亲手挑断的,只是为了帮长公主脱罪,将事情推在他人身上时,更逼真一些。可人心是肉长的,我这样对他,慕容笑还能忍我几时,必要在他还愿意忍耐我时,将他彻底击溃才行。”
“哦?你已经有计划了?”
“是有些计划,但还不太完善,但这计划之第一则,便是需要在慕容笑对我彻底冷淡之前,让他与子归姐姐旧情复燃。不知子归姐姐有没有告诉长公主殿下,放她和师子钰逃走,正是我的安排,让她去请陛下派人去接我们,也是我拿的主意。想在慕容笑身边安插人手十分不容易,往后子归姐姐会在我手里受很多苦头,希望长公主殿下看在眼里,千万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