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凤榻被阮氏霸占着又是什么鬼?
汪弘川心情不爽的走到榻前。
晨光微熹,有朦胧的光亮照在阮氏的脸上,他本想拎起薅猪枕捶她起来,手伸出一半后又顿住,罢了,原就是他失眠难睡,才故意折腾阮氏,现在一想,又怪没意思的。
一瞧见阮氏,某件烦恼事就自动浮上汪弘川的心头。
他会如此讨厌女人,并非与生俱来。
他的父亲宣武帝,有很多后宫佳丽,说好听些是风流,难听些就是好色,而他的母亲焦皇后,又秉性柔软懦弱,对于那些得势张狂的宠妃,从不敢过分苛责,他自小看在眼里,既心疼母亲受委屈,又气怒母亲太软弱,与此同时,对那些魅惑圣心的妖娆玩意儿,他更是打心底的厌恶反感。
这种厌恶和反感,一直伴随他长大成年。
没想到,却成了他刻骨铭髓的心里症结。
甚至严重影响到正常男人都该有的夫妻生活。
望着阮氏安详平静的睡颜,汪弘川缓缓坐到床边,对于男人来说,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他而言,却难如登天,他的臣民能随心所欲的左拥右抱,而他却连摸一下阮氏的手,都抵触的很。
汪弘川知道自己的心态,十分不对劲,他也想努力改善,可是……
他就是无法做到主动去碰女人。
若是有女人主动靠近他,他强忍着反感厌恶不拒绝,是不是久而久之就能慢慢习惯适应了?
他的心理隐疾,不足为外人道也,哪怕是最信任的御医,他也不想请教咨询,所以,他只能自己想法子自医,他暂时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这个,但他该怎么和阮氏说呢,他总不能对阮氏说‘朕有点病,需要你配合医治,你以后可着劲儿来勾引朕吧,朕绝对不会挣扎反抗的’。
那他这辈子的脸就算彻底丢尽了。
沉吟琢磨良久,汪弘川认为自医第一步,必须要和阮氏睡在同一张床榻上,否则,他白天要忙朝务政事,晚上又拒阮氏远远的,两人就甭想有一点亲密接触了。
打定主意后,汪弘川拎起薅猪枕,动作熟练地把阮氏捶醒:“皇后,醒醒。”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能不能让她睡到自然醒,而不是总被枕头给砸醒,阮明玉忍着心底的暴躁,缺觉的头疼,努力耐住脾气道:“陛下,您又有什么事啊?”
“你往里睡睡,给朕挪个空位儿。”汪弘川尽力保持着语气和表情的淡定。
……嘎????
阮明玉这才发现,自己睡得是超大号的拔步床,她茫然的挠挠额角,慢慢回想,昨晚回到内殿时,她全身乏困的厉害,过来拔步床抱被枕的时候,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又十分抓狂的仰倒了下去,本想滚两圈舒展一下身子后,就挪去美人榻接着睡觉,许是床榻太舒服了,她一个懒得再挪窝,就在这上头睡着了。
“你发什么愣呢,往里挪挪。”见阮氏表情呆滞,一动不动,汪弘川便有些不耐烦,随即拿薅猪枕把她往床里侧的方向捣了捣。
阮明玉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能下意识地往里侧挪了挪,然后,只见汪弘川随手摔了枕头,一抬大长腿,横身堵躺在了床外侧,一双明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阮明玉心头顿时一毛。
这个狗皇帝又在抽什么风?
见阮氏身子僵住,目露惕色,汪弘川想了一想,温声开口:“皇后昨夜陪朕下了半宿棋,应该还没睡足觉吧,现在天色还早,皇后不妨再躺着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