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给徐小姐道歉!”
“林幸姐姐……哦不,徐、徐小姐……”李艳梅那天那副颐指气使的嘴脸早就收起来了,她搓着手,笑得谄媚讨好,“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工作失职,没关注林幸同学在班上受了委屈,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您放心,我一定改正自我,从此好好照顾班上每一位学生……”她话还没说完,先被李校长一脚踢得闭了嘴。
李艳梅打惯了官腔,以为徐溪晚和从前那些人似的好糊弄,先道歉,再认错,不着痕迹把自己身上的错责程度降低,然后做个自我检讨,就算完事了。
可她不知道,林幸是徐溪晚的一块心头肉,林幸哭一声,徐溪晚都心疼。
徐溪晚来这里,单纯只是为了给林幸出口恶气,纯粹的以牙还牙,和那些只当来走个过场、听听单口相声的人怎么能一样。
很多人都知道徐溪晚性子冷淡,很多事都不过问,就以为她天生豁达大度。很少有人知道,徐溪晚是最记仇的一个人,睚眦必报,只是她能忍,别人十年前打她一下,她能忍到十年后,找到那个慢慢报仇的机会。
何况受伤的是林幸。
再说,收拾这两个人,也不用等十年。
徐溪晚没有说话,她端起李校长给她倒的那杯茶,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贴着纯白无暇的陶瓷杯壁,相得益彰,说不出的恬静温柔。
杯底接触桌面的一声脆响,却让李校长膝盖一软。
“徐小姐要是喜欢,我、我那儿还有一些,待会儿给、给徐小姐带一罐回去。”
徐溪晚微微抬眼,嘴边带着一点笑,李校长却连脊梁骨都颤抖起来。
“李校长有孩子么?”
“有……”李校长哆哆嗦嗦擦着汗,“有……”
徐溪晚似乎有点同情,遗憾道:“可惜了。”
“徐小姐!求您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您放心,从此以后您的孩子在我校一定会享受最优质的教育服务,我拿我后半辈子跟你保证!”
“李校长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徐溪晚噙着笑,摇摇头,“我今天来,不过是我的孩子因为贵校老师而受伤,特意来讨一个公道罢了,什么放过不放过,我可没有这样的权力。我只盼贵校老师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孩子才好。”
李校长身体抖如筛糠,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既然贵校老师已经道歉,那么我不打扰了。”徐溪晚站起来,对着李校长微微躬身,“茶您留着自己喝吧。”说罢离去,干脆利落,从头到尾没有睁眼瞧过李艳梅一眼。
徐溪晚离去多时,李艳梅才惴惴不安地问:“叔,现在怎么办?”
李校长一脚踹在了李艳梅肚子上,把她踹得向书柜撞去,她捂着肚子,痛得直不起腰来。
“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认识你这么个傻|逼东西!”李校长把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股脑全呼到了地上,“怎么办?你、我!等着蹲大牢吧!”
李校长回想自己这些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即使没有徐溪晚从中做手脚,判个十几年也绰绰有余了。
徐溪晚从学校出来,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她今天没让林幸去上学,跟林幸说,要带她去游乐园玩。
林幸不想去的,她本来学习就跟不上,再不上学,就更跟不上了,可徐溪晚却说,她现在就算去上课也是听不懂,还不如出去玩,开心开心。游乐园加徐溪晚的双重糖衣炮弹,林幸一个六岁小女孩,根本抵挡不住。
回家的路上,徐溪晚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谢了。”徐溪晚道。
“二姐客气。”电话那边是徐兴言,他接到徐溪晚的电话,显然心情很好,话里全是笑意,“这回是二姐帮弟弟一把,怎么反倒跟我说谢?该是我谢二姐,送我一份大礼。”
“一物换一物。”
“二姐换得也太亏了,我都替姐姐不值。”
徐溪晚也笑,“那就算三弟欠我一个人情罢。”
“好,二姐,我等你随时来讨。”
整治一个小小的校长不难,可短时间能把校长的罪证搜集清楚,那就很难了,徐溪晚办不到,徐家却能。
作为交换,徐溪晚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徐兴安挪用公款的证据。
徐兴安背后团队不弱,徐兴言又一直受困于徐家,放不开手脚,想抓住徐兴安的把柄可不容易。
徐兴安团队强大,他本人却愚蠢,酒色之徒,私底下的男女关系尤其混乱,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小明星,两人出境腻歪了一段时间,仅一个晚上就在境外赌|场输掉了近千万,次日又为小明星豪掷千万拍下了一串钻石项链,这样的手笔,里面可查的东西就多了。
徐溪晚暗中查了两个多月,借着上次出差的机会,终于把这条大鱼钓了上来,两个月辛苦,白白送给徐兴言,要是薛曲双知道,肯定又气得呕血,徐溪晚倒不在意。手上的筹码从来都是拿来用的,捂在手里舍不得用,时间长了也会变成垃圾。
没有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再说,那些证据在徐溪晚手中不值钱,徐兴言拿着才能身价百倍,徐溪晚迟早要用它们和徐兴言做交易,只看换回来的是什么东西而已。
用这些东西替林幸出一口恶气,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