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的,我帮你做好了!”宋芸儿蹦蹦跳跳跟进了里屋。
不一会,老妈子和宋芸儿便将法坛上的东西准备妥当了。还在法坛旁边放了一个炊架。在炊架上,放了一口装了大半青油的大铁锅。下面架着柴火。
赵半仙换了一身道袍,从法坛上拿起一把桃木剑,脚踏七星,步行八卦,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桃木剑在杨秋池头顶上挥舞。
舞了一会,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展开了放在杨秋池旁边的法坛上,一边念动咒语一边蹦跳着挥舞着桃木剑,另一只手在杨秋池头顶上乱抓一气,然后将手中的某样虚幻的东西砸向法坛上摆着的白纸,继续念动口诀。
念了半晌,端起法坛上的那一碗圣水,喝了一口,随即噗的一下子喷在法坛上的那张纸上。然后转身得意地看着院子外围观的村民们,高高举起了桃木剑,等待着围观者们的欢呼。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赵半仙所期待的欢呼声,反倒听到了人们纷纷的议论。
赵半仙一愣神,难道什么地方出错了吗?赵半仙瞪着那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了看院子外围观的村民们,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的身后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着什么。一转身,看向杨秋池,见他并没有什么动静,好好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
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没有往常的欢呼和惊诧呢。赵半仙疑惑地把目光转向院子外的围观村民,突然,他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闭上眼睛想了想,才回味到原来是法坛上不对。
赵半仙睁开唯一那只眼,仔细往法坛看去,这才发现,法坛上摆着的那一张符纸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现鲜血淋漓身首异处的鬼魅。
赵半仙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还是如此。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拿起手中的那半碗水,含了一口,又喷在法坛上那符纸上,结果,纸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这下子赵半仙有些慌了神,不知道什么地方出错了,不过他很快稳定了心神,决定用油炸鬼挽回面子。
赵半仙把手中装着圣水的瓷碗放在桌子上,开始走八卦念念有词。
从法坛上拿起一根骨头,对着骨头几哩咕噜念了半天,然后对孙老妈子打了个手势。孙老妈子点点头,蹲下身将油锅下面的柴火点燃。
这时候,杨秋池向赵半仙问道:“赵半仙,我这老睡不着的毛病,究竟能不能治好啊?”
赵半仙自负地笑了笑:大人,您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看病的老爷,你放心,我保管替你治好。”正要回身转过去看那油锅,却又被杨秋池叫住了:“先生,听说您法术高强,鄙人很是佩服,您能给我说说您这法术吗?我特别崇拜象您这样有本事的人。”
那赵半仙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开始滔滔不绝和杨秋池吹了起来。
这应天府来的大官找他算命,说真的那可是还从没有过的事情,而且对他还是那么的崇拜,还给了那么多卦资,难怪这赵半仙高兴得象拣了个大元宝似的。
这赵半仙口沫横飞正和杨秋池说得高兴,那老妈子大着胆子上前提醒道:“老神仙,油锅开了。”
赵半仙这刹住车,连忙对杨秋池说道:“对对!我现在要将老爷您身上的鬼抓住,将他禁锢在这根骨头上,然后让它下油锅,炸死它!老爷您的病就马上会好的。”
杨秋池微笑:“有劳先生了!”
赵半仙唯一的那只眼睛眨巴了一下,很得意的样子。踏着七星步,念念有词,高高举起右手,向院子外面围观的村民们招手示意,随即,那只右手在杨秋池脑袋上空虚抓了几把,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扔在法坛那根骨头上,随后看着翻滚的油锅念念有词。
这时候,围观的村民知道高潮马上来临,情绪高涨,大声叫着:
“炸死它!”
“把那恶鬼炸了!”
“好啊!赵半仙好厉害,这样的恶鬼别放过它啊!”
“让它去死吧!”
……赵半仙很懂得如何煽动观众的情绪,看那油锅已经热浪滚滚,青烟直冒,然后对杨秋池说道:“大爷,我得先看看这油锅滚了没有,如果没滚,这禁锢在骨头里的鬼就炸不死,那咱们就白忙活了。”
说罢,大大咧咧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将手猛地伸进了翻滚的油锅里。
“啊~!”一声惨叫,赵半仙抽回右手,噔噔蹬倒退了数步,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刚才伸进油锅里的那只右手,已经皮开肉绽,发出一股难闻的烤死猪的味道。
赵半仙在地上翻滚着惨叫哀号,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这下子,所有的旁观瞧热闹的村民都傻了眼了。赵半仙抓鬼下油锅的法术,他们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次了,怎么这一次赵半仙的手好像真的被油炸了似的。
鲁学儒的小妾沈氏也惊呼了一声,脸都变了。米里正更是惊得眼都直了,他看过这赵半仙油炸鬼不知道多少次,次次成功,易如反掌,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了。自己帮这赵半仙在杨秋池等人面前吹牛皮吹了半天,这一回牛皮吹破了。
那孙老妈子也吓傻了,直到看见赵半仙抓着那只皮开肉绽的被滚油烫得焦烂的手满地打滚,这才慌神了,跑过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秋池奇怪地看着赵半仙,问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身上这鬼太厉害,反咬了你一口吗?”
那赵半仙哪里还有力气解答杨秋池的提问,那硕果仅存的一点力气全用在惨叫哀号上了。
宋芸儿很惊讶,她看了看杨秋池,又看了看满地打滚的赵半仙,凝神想了想,好像发现了里面的原委,却又看不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