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卖食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冬季。
随着严寒的到来,江淮盐场、浙江盐场的产盐量会迅速下降到很低的程度,福建盐场的跌幅也不小,而冬季恰恰是食盐消耗量最大的时候。为此,盐商必须在秋天就开始大量囤积食盐,保证冬季的供应。
江南五省每年的耗盐量约为四亿斤至四亿五千万斤,冬季的供应量相对较高,约要一亿四千万斤。
为了确保食盐的供应,江南商行按照行规提前囤积了一亿五千万斤食盐,足以应付冬季三个月的销售。
想要炒盐,只需要将商行手里的这15000万斤食盐买空,市场上的盐价就将完全由投机商们说了算,因为更多的新盐要等到明天三月才能出现。
买掉这15000万斤食盐,江南商行就只能引颈等死。
统销垄断了五省的食盐销售,却坐视五省的盐价涨到200文,300文,那胡家就等着抄家查办吧!
……
上海,豫园。
唐延枢请了一个戏班子,邀请上海各位富商一起看戏,大家热热闹闹的聚集在一起,相互寒暄着。
等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唐延枢才姗姗来迟的进来,一进门,他就笑呵呵的和各位富商拱手道:“各位老板,多有得罪,唐某和一个朋友谈了谈盐价的事情,所以来得晚啦!”
“唐爷,您就别和我们藏关子了,您就直说,江南商行还能撑得住吗?”有人呵呵的坏笑着。
唐延枢也是一声冷笑,道:“江南商行是朝廷的官办商行,那当然是撑得住的,可惜,胡楚元那个小瘪三是撑不住了。各位,你们大可放心,只要他敢卖,你们就尽管卖。我事先查的很清楚,江南商行此次囤积的食盐不过一亿四千万斤,加上各地分铺的存盐,总量不会超过一亿六千万斤。只要我们把这些盐都买下来,他就只有一个革职查办的下场。”
说到这里,他愈发显的得意,哼哼的笑道:“咱们呢,咱们是既发财,又出了一口恶气。他一死,江南商行就肯定得落到李中堂手里,到时候,各位老板都有机会入股,咱们照旧发盐市的财!”
“唐爷,那就拜托您了!”
“是啊,唐爷,咱们眼下可都指望着您呢!”
唐延枢哈哈大笑,道:“各位,各位,咱们安安心心的看戏,等这场戏散咯,各位继续回去抢购食盐,胡楚元那个小瘪三敢卖多少,咱们就买多少。另外,请几个流氓去哄抢打砸,我看他个小瘪三能撑多久!”
“这话好说啊,我和洪门的金爷已经说了,这一次还是得请他出面,砸了那个小瘪三的几家门面,看他还怎么收拾!”
……
盐价的疯狂足以让人震惊。
上海的盐价涨的最凶,一斤盐很快就被炒到了600文钱,比原先的市价高出十倍,可即便是这样,盐价仍然还在急剧飙升。
同样,唐延枢的第一个期盼很快落空。
在朝廷很快出现两派的意见,一派是以户部官员和御史们为主,认为盐价高涨是统销法所至,应该取消统销法,查办胡氏,另一派是恭亲王和万青藜等人,他们则认为是商人投机炒卖所至,应该先派人稽查这些投机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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