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到过沙漠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沙漠风暴的恐惧,大自然的怒号无坚不摧,不管搭建出什么样的掩体,在狂风之下都不再起作用,风之怒吼,直令人心惊胆战,如果有人身临其境,只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绝望,闭上双眼等待死亡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沙漠里的风暴有时來得十分突然,事先可能毫无征兆,在沒有天气预报的年代,行走在沙漠之间的人们只能企盼老天开眼,
从沙漠上扫荡而來的狂风,霎那之间便吞噬了一切,飞沙走石,枯叶、断木被卷到空中,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上下翻飞之后便踪影全无,
原本平静清澈的天空顿时变成了一片旋转狂怒的海洋,漫无边际,沒有了天空,沒有了大地,仿佛已是世界的尽头,是人间的地狱,只有沙尘,而且这些沙尘还在咬啮和窒息着万物生灵,
身处大漠中间的张云庵这时才明白了才恩吉雅的好意,只是已经沒有了回头路,东西南北甚至上下,所有的方向都被黄沙所遮拦,别说何去何从,就连全身伏在地上也根本固定不了身体,
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纵使武功盖世之辈,也只不过是只小小的蝼蚁,任其宰割,
一阵慌乱之后,张云庵逐渐冷静下來,人类的求生本能让他的大脑急速转动起來,张云庵屏住呼吸,凭借狂风呼啸的间隙,四处寻找着藏身之地,
天色本就昏暗,又在黄沙乱飞之中,更是使得能见度极低,突然,天边出现一丝闪电,张云庵正好看见前面三米处有一块约莫三、四米高的巨石矗立在地上,暂且看來,这块巨石似乎还很稳固,巨石上隐隐约约还有个人影,
张云庵來不及多想,也不管这块巨石能否藏身,只是拼命向巨石爬去,这块巨石就如**大海中的一艘小船,似乎是张云庵唯一的希望,三米的距离对于武功高强的张云庵來说,放在平时只需要瞬间的工夫,但在狂风中却花费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到了巨石下面,张云庵才隐约认出那匍匐在巨石上的人影似乎是自己的传人张子冲,
“咦,怎么会是子冲,他不是南下去找火龙真人了吗。”张云庵暗叫不好,“要真是子冲就坏了,我碧落宫的烟火莫非就要在此断绝。”
这时,在巨石上面的张子冲也看到了下面之人正是自己的师父白云禅老张云庵,顿时大叫起來:“师父,快些上來。”哪知嘴一张,“师父”两字刚刚喊出口,就被黄沙堵住,
张子冲急忙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下面的张云庵,
张云庵见状,也连忙伸出手臂,想和张子冲接触,张云庵身材廋高,加上高举的手臂也有两米多,和张子冲的手臂只差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人的手臂都已伸到极限,却仍然碰不到一起,情急之下,张云庵收回手臂,内息游走四肢,似壁虎般贴在了巨石上,顶住了狂风,一点一点地向上游动,
一米,半米,眼看就能和巨石上面张子冲的手臂触及,突然,又是一丝电光闪过,这道闪电极其怪异,竟然落在了巨石之上,只听到一声巨响,巨石在瞬间便被击为两截,
这丝闪电也突然惊醒了张云庵,他所看到的张子冲始终只是个虚影,
“原來如此。”张云庵恍然大悟,心道,老天还算不错,在自己临死之前,还能进入到子冲的梦境之中,
张云庵一念至此,顿时觉得脑海中灵光闪现,一切都已明了,张云庵不惧生死,参悟人生之余却惟独放不下自己这个唯一的传人,于是在这种情景下出现了“托梦”现象,
托梦其实是一种潜意识的思维,是张云庵修炼一世所留下的最后一点精神意念,用尽全身之力,张云庵闭上双眼,对着另外半块巨石上的张子冲大声“喊”道:“跟随公子,建功立业;阴阳太极,调和截切。”
黄沙漫天,用嘴喊自是不可能的,张云庵所发出的声音不应该谓之喊,而是心灵的呼声,是张云庵用心声在告诉张子冲的虚影,
“师父。”张全一大叫一声,忽地从床上坐了起來,
屋里依旧是黑压压的,张全一喘了口气,发觉自己脸上尽是冷汗,不过也明白了刚刚发生的只是南柯一梦,然而,这个梦也太过真实,师傅最后所说的十六个字清晰地在其耳边回荡,
“这十六个字对于自己來说,很好理解,但师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抵达临安,和呼延公子在一起啊,而且以太极之法化解截切脉络同样神奇,太极功法也是自己到了临安后,才从袁棘师傅嘴里第一次听说的,何况连袁棘师傅也都沒有完全参悟透,师傅怎么会知道。”张全一忧心忡忡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