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入京。
北宫陌在春畅清宴的月荷殿设宴,为远道而来的沈国公接风洗尘,但凡正二品以上官员,都可带着家眷入宫。
这殿内的桌椅凳子,都是清一色的灰檀木,纱帐帷幔挂起,却并无立柱横在其中,一望便可将殿内陈设尽收眼底,典雅古朴之中,多了些气派。
离月荷殿最近的便是琉柏殿,是给宫中游玩设宴的皇亲贵胄提供休憩更衣之所,也是秦言落与李清芷今晚的“作案现场”。
秦言落跟着父亲秦觉宗,缓缓落座,面前的长案上摆放着各类鲜果和精致小菜,旁边站着华服侍女,添酒布菜,尽心伺候。
月荷殿主位之下有四个位置,坐在秦家父女上手边的,是德高望重的太师周天世,周天世身边的位置空着,是他儿子大理寺少卿周以端的,今晚周以端还兼着是金御卫指挥使,所以应该还在外边布防。
对面空着的位置,是淮王殿下北宫凌的,迟迟不见来,淮王上手边的便是今日的主角,沈国公,沈国公为客,坐在主位之下左边最尊崇的位置,也未曾到席。
主位之后,珠帘挂起,是其他官员与家眷,依照官阶次序,列席而坐,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皇上和淮王、沈国公都还未到席,众人也都没有拘礼,秦言落更是在自己座位上耐不住性子,四处走动。
她小声嘱咐芍药道:“芍药,你到宫门去看看,这郡主怎么还不来?”
莫不是她打算反悔了?要是反悔了好歹告诉她一声,别让她白费了心思。
芍药才走了一小会儿,便又折回了。
秦言落疑惑地看向芍药,她涩涩地抿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淮王请你出去。”
“淮王?”
秦言落瞥了一眼正在和身后那些官员谈话的父亲,想着应该还没有开席,便起身,往殿外挪步。
宴会开始前,周以端被皇上传召,他对金御卫的队伍做了最后调整,便往清宁殿去。
当年,北宫陌入主盛都,天下哗然,唯一支持北宫陌的,其实寥寥无几。
周以端算是一个,他在北宫陌起兵之前,就已经暗中替北宫陌制造声势,拉拢人心,至于他父亲周天世,对北宫陌的态度并不明朗,左右摇摆。
登基之后,北宫陌并没有因为周以端的父亲是权势滔天的周天世就对他打压。
而是他委以重任,包括宫内的金御卫的守卫职责,都让他一并担任了,可见对其的信任。
北宫陌于周以端而言,算是知遇之恩,所以周以端也竭尽所能,效忠北宫陌,君臣之间,至今都没有太多隔阂。
因为周以端比谁都明白,靠父亲周天世不如靠自己。
周天世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儿子,三妻四妾的,膝下儿子众多,而且自己的娘亲并不是周天世宠爱的女子。
要不然周以端也不会在大理寺只是个四品少卿而不是二品的大理寺丞了。
为了自己的母亲能在府中地位稳固,也为了自己的前程仕途,他比任何都明白,他可以利用周天世这个父亲作为靠山,但绝对不能只有周天世这个靠山。
北宫陌眼角扫到进殿的周以端,略微颔首,手上随手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道:
“今晚的守卫布防准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