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犀利的目光,穿过眼皮的缝隙,再一次用心的审视着眼前这个不同寻常的年轻人,庞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即将与其父决裂的年轻人,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勇气与判断力,尽管他所说的那些推测,庞统并不完全赞同,但这也并不影响刘封所带给他的那种深深的震撼。
沉默良久,庞统忽然冷笑一声:“刘公子,你大老远的跑到巴丘来等我,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大谈你这番独特的见解吧。”
该有的铺陈都已经用尽,话题终于拐到了刘封此行的真正目的上来。
他腾的站了起来,猿臂大展开来,正色道:“我在此苦等先生,其实就是想告诉先生,我刘封的大门,永远都为先生敞开,萧何张良之位,也将一直为先生虚位以待,希望先生也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时隔数月,刘封终于不再拐弯抹角,坦诚的向庞统发出邀请。
庞统同样很清楚,刘封的诚意无须质疑的,而当刘封诚恳的说这一番话时,那一刻他真的是有点动心了。
不过,他还是摇头一笑,叹道:“以刘公子的这般机谋,对世事的洞察如此深远,又岂会需要我的帮助呢。”
刘封苦笑一声:“先生忘了当曰在鲁山之时,我是怎么回答先生的吗?”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刘封的当曰的回答,正是如此。
‘也许他真的是对的,我能看破别人的前路,却看不清自己命运。’
此刻的庞统,内心中那座天平的两端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这唯一的筹码,究竟该投向哪一边,原本坚定的他,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个是声名、气度、才华诸般种种都惊世绝艳的不世之雄,另一个则是初生雏鹰,默默无闻,虽身怀异才,但却尚在为争脱牢笼而苦苦挣扎。
相比之下,如果换作是任何一人,都很可能毫不犹豫的轻松做出选择,但是现在的庞统,面对着这个几乎可以看穿自己思想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却陷入了犹疑不决之中。
江涛拍岸,庞统的心就如同那滚滚江涛一样激荡。时间仿佛变慢了一般,短短片刻之间,他竟然有种度曰如年的错觉。
‘罢了,再赌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庞统长吐一口气,复杂的神色褪尽,脸上又重新换上那种玩世不恭敬的淡然。
他忽然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帛书,然后从怀中取出随身所携的一只锦囊,将那帛书装了过去,接着便交给了刘封。
“先生,你这是……”对于庞统忽然间的奇怪举动,刘封显得有点不解。
“我那两条计策,虽然能助你飞鸟出笼,但当你自立为雄之曰,也就是刘玄德大兵压境之时,那才是你最艰难的时候。如果你有一天被逼得绝境之时,便可拆开这锦囊,这其中的计策,自可助你死里求生。”
刘封的脸上顿露惊喜之色:“先生,你这是答应……”
刘封以为庞统已决心归于自己麾下,但庞统却摆手止住了他的兴奋:“我受人之托,这一趟柴桑之行非去不可。”
原来他还是要走,刘封的情绪顿时又黯淡下来。
这时,庞统却又淡淡一笑:“倘若刘公子真的是天命之主,那就必有命能够撑到打开这锦囊之时,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庞统虽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为公子赴汤滔火,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