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对王诚说的话,已经是真话占了七成了。
王诚也不怎么喜欢那些酸儒,文武共治这条路子听起来不错。
“那么这里呢?”王诚又问白名鹤。
白名鹤没回答,而是指了指山腰的位置,正有一个校尉飞快的往这里跑。王诚点点头迎了过去,问听情况之后回到白名鹤的身旁:“大人,莫龙用二十条围攻了对方两条船,打沉了一条,俘虏了一条。”
“这点小事!”白名鹤似乎没放在心上。
王诚又汇报着:“莫龙说,那条船象是打伤自己的船,俘虏的船上有几个金发头发的人。所以他就认定了,那是打伤他的人。可对方声称他们才刚刚来到这里,之前来的与他们无关,是莫龙找错人了。”
“错了吗?”白名鹤反问之后又说道:“莫龙说是就是,我不认为有错。谁让他们长的那么像呢,就算不是他们,也是一伙的。”
“这个……,属下喜欢!”王诚心说这才真叫无理的霸道呢。
白名鹤没给王诚解释,几百年后,他们就是这么对华夏的,眼下白名鹤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甚至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下了山,往岸边走去。
岸边这里正在建着木屋,上百人被绑着木桩上,为首的两个人正在努力的与一位学习了希腊语的文吏交流着。
白名鹤人没到,六十名精锐士兵就已经两旁列阵。
摆上桌、椅、茶点之后,白名鹤这才迈着小四方步走了过来,莫龙亲自给拉开椅子让白名鹤坐下,白名鹤伸手挡了一下:“莫龙,你不用这样作的,你是军人,我们同朝为官,而且我当你是朋友。”
莫龙还是为白名鹤拉开椅子,刚才白名鹤的话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相信白名鹤一定会为他报仇,或者给他机会自己去报仇的。
“谢谢!”白名鹤道谢之后坐下,示意莫龙也坐,却被莫龙拒绝了。
那位首领带到了白名鹤的面前,右手扶胸行了一礼,他看得出这位是大人物,因为只的白名鹤是坐着的。
白名鹤没有反应,只当是没看到那位首领施礼。
再一次施礼,白名鹤总算是有了反应,对王诚说道:“我认为他们不尊重我,这样的礼节我不喜欢。”
王诚给了那文吏一个眼色,那文吏是文人,却是恶狠狠的说道:“见了我家大人,不行跪礼就是无视,就是亵渎!”
跪礼,西洋的跪礼是单膝跪,右手扶胸施礼,这已经是极致的礼节了,面对教皇也不过如此。为了活命,这位葡萄牙的首领选择了妥协,用了这最高规矩的跪礼。
白名鹤摇了摇头,起身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只是给王诚说了一句话:“告诉他,先学会如何施礼再谈,本官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如果他不会,找两个倭人教一教他!”
王诚把这意思传下去了,然后跟着白名鹤身后也离开,莫龙却是冷笑着提着鞭子上去了。
回到休息的地方,王诚问白名鹤:“大人属下不解,您可以冒着与满政文臣对抗的风险,花了两年的时间来为大明消除大跪之礼。一直到万岁发圣旨,非大礼节不跪,平日只有天地君亲师可跪,但也建议在祭祀的时候用跪礼。”
“你想说,我一直很讨厌跪礼是吧。”
“是!”王诚点点头。
“我讨厌跪礼,因为这一跪跪出了华夏的奴性,但我不排斥跪礼,上跪天下,下跪父母这是人对天地的恭敬,对父母的孝恭。跪君王,这是万民对万岁的敬,见人就跪,官大一级就跪,这才是我不喜欢的。”
王诚指了指那边海滩,那意思就是那位已经跪了呀。
“王诚,我说的是咱们大明。大明的人不要有奴性,可是我喜欢他们有。让他们从学会跪开始,再慢慢的学会怎么作人。当然了,那些无比忠诚于大明的倭人,本官也认为他们可以免去跪礼,野蛮的欧洲,还是需要认真的学习礼节,学习恭顺的!”
王诚干笑两声:“属下没全听懂,但属下却知道怎么让他们懂得礼节,绝对可以跪得让大人您满意,不满意就打到他们学漂亮了为止!”
“就是这个意思,打人你比我行。”白名鹤很轻松的开了一句玩笑,王诚也笑了。
王诚爽朗的笑着,白名鹤的话似乎有深意,他不懂。但他知道,让别人跪他这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