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血痂。仿佛高山湖面一样美丽而纯净的蓝色瞳仁看着天空,奎德人又接着发出呢喃。“森林之神啊,怜悯的不朽者。您是仅次于狂怒者的神灵。”
仿佛一截被浸泡了多曰的剥皮木头,瑞加死尸一样苍白色的皮肤开始恢复活力,然后这个战士睁大眼睛,雄伟上肢蠕虫一样扭动着将皮带挣脱。不屈的意志让鲜血沸腾,奎德人笨拙却努力的调动血脉之力,让狂化的效果又回到巅峰。不过与之同时发生的事却让猎人自己都惊异非凡。
瑞加本就高大的身体突然又膨胀了一些,接着仿佛正在均匀融化的积雪一般,排列整齐的银白色柔顺毛发从皮肤下钻出来,仿佛地面上一夜长出的苔藓般占据整个身体。手掌麻痒中胀大伸长,猎人在震惊眼神中看着它变成宽大熊掌,而在眼前出现的黑鼻子和兽吻更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一头熊。在尝试着动了动之后,奎德人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拥有堪比雪熊的庞大身躯,它近乎两千磅的体重可以将一匹卢修斯快步马轻易压倒。
“吼!希拉格庇佑!”从细长熊吻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然后奎德人,不,奎德熊笨拙的站立起来,依旧存在的胡子抖动中将前掌猛烈挥舞着。幸好刺透腿部的骑枪已经被骑兵拔出来,否则这头假冒雪熊连走动都是个问题。狂化带来的自愈力让伤口都已经闭合,所以瑞加咆哮着冲向了游骑兵的后方。正准备与奎德人战斗的骑兵们根本没有防备,虽然响亮熊咆让他们有些意外,但直到有人被拍倒在地时,这些莫尔顿人才从击败远处敌人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弥撒尔啊,这是什么怪物?!”目睹着快步马的头颅在熊掌下碎裂,莫尔顿骑兵们立即惊慌的向四周躲开,不过他们却没有忘记将已经上好弩箭的十字弩抬起来射击。
短粗而尾翼宽大的弩箭立即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然后如同钉子一样狠狠刺进雪熊的身体。但这种冲击力巨大的武器却并没有如想象那样轻易撕开熊皮,厚厚脂肪和比生牛皮还坚韧的熊毛将弩箭挡住,让生铁铸造的箭头只能刺进熊身半寸,然后在这头巨熊的移动中抖落。
“莫尔顿!”一位骑兵把长枪放平冲过来,同时嘴里高呼着给予他勇气的名字。但这片土地却也挽救不了他的生命,就像一只想要撼动大象的蚂蚁,骑兵最终与长枪一起折断在这片他为之留血牺牲的土地上。奎德熊用前掌将他的腰部几乎拍碎,最后才在莫尔顿人的注视中用比刀子还锋利的指甲把他划断。
“这是阿芙妮的宠物!带着死亡而来的野兽!”血腥让这些骑兵开始崩溃,无论谁也不会想对付强大残暴却又难以伤害到的敌人。
“蠢猪!杀了他!用你们手中的斧与剑。”唯一没有对恐惧屈服的是莫尔顿男爵,他举着长剑在骑兵后面嘶喊,尽力鼓舞着这些士兵的勇气。他并不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有两名骑兵冲了上去,但他们的结果更惨。巨熊在咆哮着让快马跌倒后,象拍打着成熟西红柿一样将他们打倒在地。
瑞加最后打倒的是莫尔顿男爵。这名中年贵族知道他返回后的下场。莫尔顿大公会以擅自调动军队的名义将他绞死,而男爵家中成熟美丽的妻子与可爱女儿则可能被流放到边境。为了家人和荣耀,男爵选择开始了他的最后一次冲锋。
手中带着漂亮雕饰的长剑高举,男爵把靴子后跟上的尖刺扎向马臀。健壮的卢修斯快步马立即扬起四蹄,比撒欢儿更活泼的冲向奎德人。“游骑兵!”这位老骑士高呼着,将武器重重的劈向那头狰狞巨兽。
但接下去把口号喊完的依旧只有他,肩膀和胸骨被拍碎了的男爵躺倒在战马上。在摸了摸口吐血沫的坐骑之后,低沉的说出了下半句。
“当先锋。”
仿佛是阳光下脆弱而充满了梦幻的泡沫,男爵的低语随着生命一起消失,而同时在暖风中飘逝的还有作为游骑兵的坚韧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