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加双脚上的牛皮靴子在泥泞里蹬动,伴随着挤压湿黏流体时发出的古怪声响向前行走。地上的小草也被脚步吵醒,于拨开或者踩扁时发出稀疏的摇动摩擦声。蛮族很快就把浸着水的脏靴子丢在地上,从毛皮斗篷上拽下来两张雪獾皮后重新包住了脚掌。柔软毛皮会让他的脚步声放低,更加安全隐蔽的接近敌人。
在地狱般令人恐惧的黑暗里闭上眼睛,猎人如在暴风雪后的冰原狩猎一样依靠着嗅觉前进。哨塔中的骑兵并没有白白死去,蛮族能确定哈里森人中有受伤者。虽然吹拂夜风正在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洗去,但瑞加依旧能从泥泞地面上与发臭浑水混在一起的血液腥味里发现踪迹。带有皮革手套的左手不时按入湿泥,瑞加野兽一样在地上前进着。他把握着长矛的右手藏在一边,确保已经被泥块包裹的矛头不会漏出反光。
越接近那片乔木林,瑞加就更加确定那群敌人的位置。地上堆积着的厚实腐朽树叶让血滴极难被掩饰,所以奎德人十几个呼吸后就遇到了那个受伤者。
他正倚在一颗粗壮杨树的根部,手里抓着柄头部如鹰喙般弯曲的武器。黑暗让猎人看不清他的动作,但那股浓郁甚至有些发臭的血腥却使他知道哈里森人的位置。
蛮族迟疑了几个呼吸后才缓缓靠近,因为他并没有听到伤者从嗓子中响起的粗长喘息。受伤者不能忍受那么长的时间,所以这个敌人一定已经被阿芙妮吻在额头。又坚定的向前走动两步,奎德人伸出长矛戳了戳这具尸体,确保并没有陷阱后靠近了它。
哈里森人那柄在星光下闪烁的武器插在身前,瑞加摸了摸身体后知道了这个游骑兵的伤口。他被一柄长剑刺穿腹部,虽然因为及时躲避而免于被撕开伤口。但肠子却被搅成蚯蚓般的糟糕一团。蛮族又在敌人身上摸了摸,确定只剩下一件皮甲和柄短刀后才离开了尸体。他需要追上敌人的队伍,并且尽可能抓住一个活着的哈里森人。
瑞加相信龙屹努斯大公会重重奖赏那个首先为自己带来胜利与俘虏的士兵,即使这是个蛮族。
强壮棕熊一样跳跃到森林地面上,瑞加在腐烂堆积树叶里用力嗅嗅后确定了哈里森人的方向。他们和死去游骑兵一样带汗臭和馊味,而且沾着黑泥的靴子也在树叶上留下了甩落的斑点。
沿着这片森林中的路径向北。瑞加终于在快要摆脱深邃阴影的时候听见一阵低沉马蹄。装上蹄铁的快步马跑得很快,所以健壮马匹踩在泥泞里的响声能被猎人听清楚。那些哈里森游骑兵用猎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然后几束火把在打火石的清脆撞击声里燃烧起来。
摇曳火焰在树林阴影中产生的栅栏一样规律的斑驳光斑,让早就趴在黑暗里的蛮族把一切扫入眼底。这儿一共有二十多匹健壮快步马,但骑兵却只有不到一打,包括那个被捆绑着横丢在马背上的俘虏。龙屹努斯骑兵现在正惊恐的趴在马背上,被弩箭射中的肩膀处不断往外流血。
一个头盔上带着摆动长羽的哈里森人低声叫嚷两句,然后那些穿着蓝色长外褂的士兵里就站出两个用一团麻布将俘虏的伤口包扎住。他们并没有把弩箭拔出来或者进行比较正规的处理手段,因此蛮族知道他们并不想这个骑兵活下去。包扎只是防止在骑马转移问出消息之前发生意外。
哈里森人的准备只用了不到三十个呼吸,所以当所有游骑兵都跨上战马时,瑞加知道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他从阴影中站出来,右手举起长矛后依靠着胳膊和腰腹间的蛮力丢出去。钢铁矛头上的泥泞在空气摩擦中抹掉,然后其带着撕裂夜风的尖啸将一个哈里森骑兵刺穿。同样为了便捷行动的游骑兵们只穿着一件皮甲,所以被雄伟蛮力掷出的武器如刺开羊皮纸一样轻易穿透皮革、血肉,带着巨大力量把其钉在地上抽搐。
“有敌人!我们走!”头盔带着长羽的哈里森军官立即低吼道,然后一群游骑兵跟在他身后想着更北方撤离。虽然奎德人听不到哈里森语。但这个为战斗而生的蛮族还是跳跃着冲下来,直到依靠车轮般拼命转动的双腿将另一个骑兵拽下来马背。
那个举着火把的士兵似乎没想到会遭到攻击。所以他狼狈的向后跌下,后背与头盔都摔进了恶臭腐朽的泥泞里。他的靴子依然勾住马镫,所以受惊战马跑得更快,以至于被拖着前进的士兵忍不住用怪异语言发出求救。一个冲在前面的骑兵拉紧缰绳回头看了看,但当他看到那个拎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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