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雪砚看到自家小姐这副笑容,就知道这红慧定然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雪砚,在这儿好好看着红慧姑娘行礼,我去向杨妈妈告辞。”
雪砚想到刚刚自己还笑着和红慧道谢,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惹了自家小姐!
于是撇着嘴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向红慧姐姐学学礼数!”
江锦言回过神对着不远处的杨妈妈摇了摇头,杨妈妈立即将江锦言让进了内室。
雪砚冷哼一声,“红慧姐姐这礼可要行端正了,不要乱晃,要是让小姐瞧见,你连个屈膝礼都行不好,那不就失了小姐刚刚夸你的脸面?那你就是当众打我们梧桐苑的脸!”
秋季的傍晚,凉风阵阵,可红慧的额头已经布了一层汗,膝盖更是酸痛难忍。
她心里清楚,大小姐必然是知道了自己传给二小姐消息了,只是罚跪吗?她想到大小姐刚刚那张好看到不像话的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看着自己,她心里就忍不住哆嗦。
杨妈妈听说红慧的所作所为后神色一凝,起身便要跪下,“是老奴疏忽了!”
江锦言扶起她,“妈妈不必自责,好在也没有害到我,只是这人是留不得了……”
杨妈妈恨道:“打一顿板子,让人牙子来卖了去吧!吃里扒外的人留不得!”
江锦言想到红慧进退得当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若不是惹到了自己,这人如此心性,在深宅大院里必定是有前途的。
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起这样的心思。
“发卖了吧,只是可惜了在妈妈身边这么些年了。”
杨妈妈摇摇头,“大小姐,您万万不能心软!说句不该说的,这深宅大院里,心软是大忌!”
江锦言浅笑着点了点头,“我理会的,让妈妈费心了。”
人牙子来的时候,红慧已经瘫在了地上,满脸惊恐,看着一脸淡然的江锦言,求饶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一条举止不端、以下犯上,红慧就这样被拖了出去。
带着雪砚走的时候,江锦言瞥了眼红慧,她的腿大概是好一段时候不能站立行走了,这个时候被发卖了,去窑子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有时候做了选择,就要接受万一失败的下场。
雪砚听了事情经过也是满脸愤然,“真没想到红慧是这样的人!我还送过她雪片糕呢!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江锦言笑着摇摇头,“人不可貌相,雪砚以后也要小心些,不要糟蹋了吃食。”
雪砚摸了摸头,笑道:“有小姐在,我什么都不怕!我回去给小姐做茯苓霜吃。”
江锦言笑而不语,她前世就愧对了这个丫头。
踩着一地的梧桐叶进了梧桐苑,此时的江锦言心里松快了许多,逗了会儿小锦程便回了内室做绣活儿,要给小锦程做一个布老虎。
雪锻锦柔软舒适,最适合给孩子玩耍,而且绣上图样儿十分讨喜。
雪砚也来了兴致,选图样儿、裁布料、选颜色、劈线……样样都要插上话。
原先江锦言的绣活儿只算得上勉强,嫁进了端王府才闲来无事好好地练好了绣活儿。
雨墨看她穿针走线都是一气呵成,又看了看阵脚,果然是十分细密,笑了笑,“小姐现在的绣活儿好了许多。”
江锦言浅笑,“但凡用心,总是能做好的。”
雪砚扁扁嘴,“小姐,我也很用心,可就是绣得不像样……”
雨墨摇摇头,“你时间都用在小厨房了,不是跟着学做糕点就是追着要学菜式,针线恐怕又好一阵儿没碰了吧?”
雪砚长长叹了口气,“小姐,看来雪砚是没办法当绣娘了,还是做厨娘好,我要好好学才行,以后小姐出了府,我可要掌勺的!”
雨墨拍了拍她的脑袋,“脑袋瓜子里都想着什么呢?快去斟茶。”
这时徐妈妈捧着三个长长的锦盒走了进来,“小姐,这是端王府的祭礼,前院刚送来的,说是早就送了来,今儿才理出来。”
江锦言放下了手里的小绷,脸色也冷了下来,“打开来瞧瞧,是什么?”
雨墨帮着打开了锦盒,竟是三副字画。
一副墨竹图,一副秋菊图,一副红梅图,落款均是齐问之。
江锦言冷笑不已,倒是摸清了自己的脾性,前世的自己可不就是感动不已,洛阳城里闺阁小姐嘴里一表人才诗情画意的端王,竟然会对自己这么个丧母的侯府小姐如此上心。
江锦言自嘲一笑,又看了看手笔独特的字画,的确不是凡品。
齐家是大周有名的书香门第,连家仆也是要会读书写字的,这齐问之更是个中翘楚,一套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字画,可谓是有价无市。
若是真用心,怎会只买来三副就迫不及待送来,实在是敷衍而已。
只可惜,这一世,自己早就不是那个愚不可及的自己了。
收起画卷,她淡漠一笑,“妈妈,这三幅画,拿去当铺当了,要死当。”
徐妈妈皱了皱眉,这端王府送来的东西就这般处置?这也不该是不值钱的物件,小姐又不缺钱,难道和端王府有过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