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韩芸汐这话说得那么官腔,那么漂亮,可实际上的意思却是,“龙非夜啊龙非夜,顾北月虽然可疑,可是人家也没在你性命垂危的时候下杀手,医死你,至少人家不是你的仇敌,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龙非夜看了韩芸汐许久,才道,“人没长进,嘴倒是长进了不少。”
“殿下谬赞了。”
韩芸汐没敢看龙非夜,低着头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继续处理伤口。
龙非夜竟也就没了“送厚礼”的心,至于他背后是否有继续调查顾北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安静下来,龙非夜整个人都放松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韩芸汐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龙非夜的伤口上,在龙非夜的事情面前,不管是谁,都无法轻易扰乱她的心,抢走她的注意力。
屋内寂静,屋外也一片静谧,冷夜寒碜,北风渐大。
白衣公子就站在虚掩的窗外,他嘴角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似乎永远都没有人,没有事可以打破他这份来自内心深处的宁静。
见韩芸汐完全将纱布解开了,他对伤口的恢复情况似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回过头,就这样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里了。
龙非夜伤口上的纱布全都解开,因为一个月的包扎,心口那一大片皮肤惨白了许多,星星点点分布着些青黑色的药汁残迹。
就在临近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刀疤,在惨白的皮肤下显得有些狰狞。
伤疤是身体留给主人的记忆。
韩芸汐看着这刀疤,回想起当初在幽阁的一切,再看龙非夜那张清冷缄默依旧的俊脸,她的心依旧还会怯。
龙非夜,幸好……幸好这个世界上至今还有你。
迟迟都没动静,龙非夜才睁眼看来,“怎么了?”
“没,没事,让伤口透透气。”
韩芸汐一边解释,一边处理掉那些药汁残渣,又做了消毒的处理,一切便都搞定了。
这衣服都还没穿上呢,楚西风就匆匆闯了进来,“殿下,殿下!”
楚西风手里拿了密函,似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可是,龙非夜却不跟他着急,他什么都没说,只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楚西风见这床榻上的场景,也知道是王妃娘娘在帮主子处理伤口呢,可是,他偏偏意味深长地轻咳了两声,才退出门外。
搞得本坦荡荡的韩芸汐无端有了种做贼的感觉。
龙非夜倒是坦然,慵懒懒地说了句,“伺候更衣。”随后,起身下榻,展平双臂。
伤口都好了,还要人伺候?
不得不说,韩芸汐就是没志气,她非但不计较,反倒偷乐着。
笑不出声,可笑意全写在脸上。
她取来龙非夜干净的纯白底衣,宽大的紫色软袍替他穿上,虽然这个一个多月真正帮他更衣的机会并不多,可也不算少,她还是练习得很老练的。穿衣,整理衣领,袖口,系衣带,腰带,佩玉等,两三下就搞定。
如果说毒术之外的第二门技能就是伺候这个家伙更衣,会不会被一些人鄙视呢?
可是,韩芸汐她乐意,她高兴!管别人怎么说,自己高兴自在便好。
她才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女汉子,也不承认自己是小女人,她就是她自己,韩芸汐!
穿戴整齐之后,韩芸汐学着婢女的样子欠身,恭敬地问,“殿下,可以传楚侍卫了吗?”
龙非夜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随手揉了揉她的刘海,自己走了出去。
韩芸汐爱极了他这个动作,她自己也揉了揉,整理好才跟出去。
“殿下,帝都来的消息,钱嵘和仓库那些搬运工都能证明我们买的粮食出自国舅府之手。”楚西风带来的是个好消息。
整个天宁都在称颂龙非夜的丰功伟绩的同时,也都纷纷议论着他上哪里找来那么多粮食。
他自然要给大家一个交待。
当然,他不会亲自给出答案,他会让国舅爷来给答案。
“于大人还有什么没说的吗?”龙非夜淡淡问。
韩芸汐回答了俩字,“遗言。”
楚西风险些笑喷,他昨天刚去了一趟郡守牢房看于大人,于大人是户部侍郎,在户部仅次于户部尚书,掌握着财政大权,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难缠。也不知道王妃娘娘是怎么折腾他的,竟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连见了他这个侍卫都毕恭毕敬的,有问必答。
最神奇的是,于大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找到,完全看不出是严刑逼供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