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很早就说了,人这一辈子有两个地方最好不要去,一个是医院,一个是法院,
医院这种地方其实跟屠宰场差不多少,尤其是重症病房,我妈她们回去的时候,隔壁那间就传來呼天抢地的哭声,看样子病人终于是沒有抵挡住病魔的侵蚀,就此告别了人世,
沒有亲眼见证过死亡的人不会知道生的可贵,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豁然开朗了,这辈子甭管遭遇到了什么,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想通了这点之后,我心情莫名的大好,对我爸的病情,以及自己的未來都充满了信心,差不多快到三点的时候,毕竟这都四十多个小时沒合眼了,我实在忍不住,趴在我爸的病床上,晕乎乎的就睡了过去,
本來只想睡一会,沒想到闭上眼之后,整个人就算是彻底的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当中,好像感觉有人把我叫醒,扶着我躺在了我爸旁边的病床上,然后还给我盖上了被子,
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和昨天一般,亲戚朋友过來了不少,正小声的交谈着,
“你醒了。”耳畔传來曼陀罗关切的询问,
“曼姐。”我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
“旺仔,你还真不靠谱啊。”我大舅转过身,呵呵笑道:“自己非要逞能守夜,要不是李小姐晚上过來,这大冷天你趴着睡一晚上,非得感冒不可。”
我一下子明白了,扭头看着曼陀罗,这妞双眼里满是血丝,我心里惭愧,轻声道:“曼姐,谢谢你。”
“傻。”曼陀罗不着痕迹的对我呶呶嘴,示意还有亲戚在场,不要多说,
我不好意思的对曼陀罗笑笑,从床上下來的时候我看到,老爸也已经醒了,我妈拉着苏琴,正在和他兴奋的聊着,
虽然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脸上依旧是紫青一片,但是看我爸脸上还算是比较有精神,我这心算是彻底了放回了肚子,
正准备过去和他们说几句,却冷不防门口传來一个女人柔美的询问声:“请问……郁望在这里么。”
那女人声音不大,可是我,苏琴以及曼陀罗都是微微一愣,亲戚朋友更是纷纷回头,
虽然已经是秋末,但是站在病房门口那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只穿着一件紫色t恤衫,下身是过膝的白色小短裙,两条修长的玉腿被肉色的丝袜紧紧的包裹,脚下一双小巧的红色凉鞋,让她整个人看起來似乎都熠熠生辉,
这女人年龄不大,可是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质,让人甚至都不敢仰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本应深邃的眸子当中,现在血丝密布,满脸的憔悴,
“请问……郁望在这里么。”美女手里拎着一个果篮,再次问道,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都反应不过來,等亲戚朋友都看着我的时候,我这才干涩的道:“穆、穆姐……你怎么來了。”
“旺仔。”美女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好像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跌跌撞撞的冲了过來,
“穆姐……”
“旺仔,呜呜,我可找到你了,呜呜……”美女奔到我的跟前,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美女一句话都沒说完,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呜呜啜泣,
我是真的、真的想不到,穆瑶竟然也会出现在县人民医院,
“穆总,您好。”曼陀罗笑着对穆姐打了个招呼,从他手里拿过果篮,微微一笑:“穆总,尽量小声一点,郁叔需要安静。”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穆姐急忙擦了擦眼里的泪水,轻声道:“旺仔,你不要我,不要倾城了么。”
穆姐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我们实在是靠的太近了,惹得亲戚朋友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穆姐,这事儿我回头再和你说。”我问道:“酒店沒事儿么,你怎么还真过來了啊。”
“我的定海神针都要走了,我怎么能不來啊。”穆瑶咬了咬嘴唇:“旺仔,你的心好狠……呜呜,昨晚我和你说完就定了机票,12点的时候起飞,5点多就到了长春……呜呜,打你电话你沒接,苏琴电话关机……呜呜,我就一个四处找人问你的住址,然后从农安这些医院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别人,别人都把我当成疯子……呜呜……”
这妞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这才说了沒几句,竟然又呜呜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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