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斗大会还带搞前戏的?还是说,皇后娘娘知道不能把我怎么样,打算把这一茬儿轻轻揭过?这还差不多,本来就都是皇帝搞出来的事,你去和他闹啊,对着我这么个小小宫嫔下手,良心一定会痛的。
“哦,娘娘说的是杨妍吧?她是两江总督杨帆的小女儿……”
宁溪月将杨妍的来历和盘托出,心中不停翻着白眼,暗道皇后娘娘您别装了成吗?给大家节省一点时间吧,我就不信舒妃静嫔她们会不向您禀报杨妍的来历,这会儿您恐怕比我了解的都透彻呢。
但是皇后的耐心显然极好,硬是听她禀报完了,这才皱着眉头道:“竟是这么个经过,这事儿……似乎也没有先例,萱嫔,你可有问过皇上的打算?要怎样安排这杨妍?两江总督的女儿,总不能一直做女官吧?”
皇贵妃冷笑道:“别说两江总督的女儿,就是寻常一个七品官的千金,也不可能甘心在这深宫里做个女官啊,更不用说她还是才貌双全。我说萱嫔妹妹,你是怎么回事?当日皇上下江南带着你,皇后和我还都对你寄望甚深,想着皇上独宠你一人,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挡在外面,结果这不但没挡住,反倒让皇上带了只狐狸精回京,你是嫌这后宫还不够热闹?”
芳嫔笑道:“娘娘可别这么说,萱嫔妹妹的确是受宠的,皇上对她是真心爱护,只怕越是这样,妹妹心中感激,越发要投桃报李,为皇上后宫中再添点新人,聊解寂寞。说起来,杨姑娘和皇上,兴许就是萱嫔妹妹在其中牵线搭桥的呢。”
“话不是这么说。”静嫔看着自己的指甲,悠悠道:“这过河拆桥的事儿还少吗?怕就怕杨姑娘到时候得宠,皇上就把萱嫔妹妹给忘到脑后去了。”
话音未落,就听皇后咳了一声,静嫔方讪讪住口,只见皇后皱眉道:“虽然大家说话有些不妥,但道理是没错的,这杨姑娘虽是两江总督的女儿,到底不懂宫中规矩,也没经过什么培养,万一皇上真给了她位份,再闹出笑话,有失后宫的体统。萱嫔,你这件事实在做得不妥当。”
宁溪月瞪大眼睛,心想什么?等等……怎么这事儿就成我做的了?我才是最生气的那个好吧?当日听说了此事后,我都去和皇上拍桌子了,还想让我怎么的?可皇上有他的打算,我也很无奈啊。你们……你们这也太欲加之罪了吧。
耳听得众嫔妃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责怪着,宁溪月就觉着气往上撞,忽觉后背传来一阵轻轻顺抚的力道,她知道这是素云了解自己,在替自己顺气,于是这股火气方慢慢平息下去。
终于,嫔妃们不言语了,难得今日宁溪月没发挥她口齿伶俐的本事,竟然任大家唇枪舌剑了一场,可见她心中也十分沮丧懊恼,更不敢和众人顶嘴,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危机:本来么,也没什么出众的相貌和才艺,多说在吃食上面有几个新鲜点子,可这又有什么值得夸耀?如今皇上又收进来一个新人,眼看新鲜劲儿过去,失宠就在眼前,若此时还要顶撞大家,可不是自己找死呢。
嫔妃们自觉出了口恶气,俱都得意洋洋,这边薛常在陈常在在这种场合也没有说话资格,都担忧地看着宁溪月;悦嫔倒是有心帮忙,苦于口齿不行;洛嫔只慢慢拨弄着茶盖,远山般的眉毛微微挑着,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却是半句话都不说。
忽见宁溪月微微一笑,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洛嫔眼睛一亮,知道好戏来了,忙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不自禁挺了挺脊背,做出一副倾听样子。
“难得娘娘们今日谈兴甚浓,好嘛,这一刻钟,我竟是没捞到说话机会。”
果然,宁溪月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接着目光在众人身上掠了一圈,悠悠笑道:“是,杨姑娘的事我是知情的,这事儿皇上也没瞒过人,不但我知道,舒妃娘娘,静嫔芳嫔两位妹妹也都是知情的。我原本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只是后来见大家都不说话,我便也反省了一下,发现从前确实是我做得过了。嫉妒虽是人之常情,却也有违女德女训,皇后娘娘日常教导我们,后宫妃嫔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皇上就是我们的天,我们做的任何事,务必都要以皇上的龙体健康和心情愉悦为重。江南乃是天下闻名的美人之乡,皇上下了一趟江南,带回一个美人,也不算什么。正所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连风流才子们到了江南,都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女儿家,咱们皇上带回一个来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