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的嗓子几乎要干裂的分割开来,干燥的唇瓣上颜色浅淡,如果不是她醒过来,大家都以为她要成为植物人了。
宋星玥、林芸芸和叶樱都赶到了医院,她们已经等了她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一个个眼睛下面都是黛青。
像是三只大熊猫,围聚在夏小柠的床头寸步不离,生怕她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去了。
“我想喝水,水……”
夏小柠意识迷糊的说着话,每说一个字,就好像有一把刀子正沿着她的喉咙往下劈去,利刃揉进了她的肉里,极度的痛。
林芸芸惊喜过望,捂着嘴才控制自己没有尖叫。
她颤抖着倒了杯温度适中的清水,小心的喂给夏小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夏小柠喝了水,感觉意识在渐渐复苏之中,而头疼却也愈发厉害,像是有电钻不停的在神经中钻研着,她抱着头,身子蜷缩成虾米,低低的喘息,“好疼……”
她突然一震,极光一般的记忆冲破了她的大脑,她想起了坠楼的一瞬,封清彦眼角的泪,和他眼中的坚决深情。
也想起了他们相拥倒地,身下的血泊,那血大部分来自封清彦……
就好像将他整个人碾碎了一样,那么多、那么多的血……
染红了她的回忆。
夏小柠疯了一样走下床,“封清彦呢,封清彦在哪儿,他不能死,不能死!”
三个女人一时间都拉不住她,好在宋星玥守着门,才没让夏小柠走出病房。
“小柠,你冷静一点,封清彦没事,还活着!”
“还……活着?”
夏小柠怔怔地看着他们,眼中慢慢的汇聚成柔软的笑意,又顷刻被泪水弥漫,她又哭又笑,一个劲的抹着脸上的泪珠,泪却越来越多,“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又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他,他在哪儿!”
“他……”
三个女人倏尔迟疑了一刹,还是林芸芸捏住了夏小柠的手,轻轻的说道,“清彦哥哥他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还有肋骨刺破了肺叶,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现在即便救回来了,人也还是恨危险,现在病房除了医生护士,谁也不能进去,就算是封伯父和封伯母也不行……”
“你就算去了,也见不到他的。”
夏小柠失神的坐了下来,她浑身的骨头缝都阴阴的疼着,她也还病着,也还没有好。
可如果不是封清彦那一护,现在躺在那儿没有醒的人就是她了。
她身上再多的伤痛,比起重症监护室的封清彦,也好似微不足道极了。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他是无辜连累的。
叶樱见她满脸是泪,眼睛都要哭瞎了,蹲下身子,轻轻擦拭着她的脸,“越是这种关键时刻,你越是要镇定,他既然愿意以命相救,就说明心里还是有你的,他一定也不愿意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要做的,不是哭,而是勇敢一些,在他需要守护的时候,守护他。”
“我该怎么做……”夏小柠抬起雾蒙蒙的眼,仓皇失措,都印在了她的黑瞳中。
没有封清彦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每当这颗心为他动摇,她便脆弱到不堪一击。
她的软肋,她的盔甲,都是他。
叶樱浅浅的对她鼓励一笑,“去警局录口供吧,聂夜擎最后的定罪还需要你的指证,而且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聂家人来了,为聂夜擎而来——你,千万要小心。”
聂家人,就是聂夜擎的靠山吗?
夏小柠面无表情的拆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深呼吸,支撑着单薄病弱的躯体固执的站了起来,“好,我去。”
聂家人已经出现在警局,然而他们指名要见夏小柠,别的问题,一概不答。
甚至连聂夜擎的案件都漠不关心。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夏小柠必须出现,为此,一直在这儿等了三日。
他们千里迢迢从欧洲而来,阵仗不小,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不是故意性的报复。
夏小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被他们报复,后果可想而知会有多严重。
宋星玥、林芸芸、叶樱三人都陪她去了警局,还借了宋、林两家的几个保镖,如果不是约谈地点在警局,他们估计还想雇佣上回的特种兵,否则心里实在不安。
对方,是能令整个欧洲都为之一颤的聂氏家族——
想碾死他们,不过像碾死蚂蚁般简单。
进警局以前,脸色苍白的夏小柠先服用了两粒止疼药,不断颤抖的身体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的病怎么也要修养上一个月才能下床走路。
可为了封清彦,她不过一周就出门奔波,新伤一丝丝的扯痛着她骨肉后连着的神经,痛彻心扉,她强忍着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却绞满了煞白的面孔,不吃止疼药,她能疼的晕过去。
见聂家人,绝对不能露怯,更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的憔悴,就算实力拼不过,在骨气和人格上,她也绝对不输,这是她夏小柠的战争。
就算是走在刀尖上起舞,她也甘之如饴。
只要心里的那个人,好好地,她就满足了。
警局的会谈室中肃穆一片,大约是因为有大人物的光临,一向嘈杂忙碌的警局也沉默如演绎哑剧般安静平和,女警将她引到会谈室门口,四个女人正要进门,却被女警一拦。
“聂先生和聂太太说了,只能让夏小柠一个人进去。”
宋星玥头皮一麻,想也不想的回绝了,“她病还没好,一个人去面对凶犯家属,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女警哭笑着解释,“你放心,会谈室里都安装了摄像头,发现万一,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第一时间就破门救人。”
“聂家人什么手段,想料理一个人还会被你们发现吗……”宋星玥要继续追究,却被夏小柠平稳的声线轻轻打断。
“星玥,没事的,就让我一个人进去吧。”
她平缓的转过眼眸,明明是大病初愈的人,眼中却有奇异的光彩,像极了天光降落的彩虹,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这样有力的支撑着她。
“反正,迟早是我要面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