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此刻却是无暇顾及赵东汉的话。
心头则是沉入了丹田中。
丹田中,邪煞之气充溢,通过吸收邪修邪煞所凝聚的煞珠本是有些躁动,甚至隐隐约约时会从周身璀璨的正阳之气中涌动出一抹邪光。
不过,夫子在他头顶拍了三下,竟是让他的邪煞之气稳固,甚至变得越发的低调和晦暗。
罗鸿算是明白夫子那句邪不外露的意思了。
夫子定然是看出了他丹田中的邪煞,知道了他邪修的身份,所以出手帮他压制邪煞之气的外放?
“所以……我现在正阳之气越来越浓?越来越纯正了?”
罗鸿脸都快要黑了。
他知道夫子可能是看在老爹的面子上好心帮他。
但是……罗鸿是真心难受和惆怅。
“不行,这稷下学宫一定得去。”
罗鸿眯起眼。
老爹所留的信中有说,稷下学宫中的各方势力学子,或许也会对他别有用心,那他的针对对象名额又有了用武之地,罪恶获取将大有便利。
因而,罗鸿对于入稷下学宫的名额,势在必得!
就在罗鸿这般想着的时候。
咚!
有一声钟响,仿佛念天地悠悠。
罗鸿回首,白衣飞扬,眺望东山。
……
咚!
圣人钟响的声音一瞬间传开。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不断扩散的涟漪。
钟声传过十里,百里,千里……乃至万里!
整个天下的书院在听到钟响的时候,皆是纷纷敲响了各自书院的古钟,一时间,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钟声中沸腾。
稷下学宫立址安平县,并且敲响圣人钟,开始招生的消息,也如飓风一般不断的传开。
……
大夏帝京,古老的城门开启。
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从古城中行驶而出,马车中,载着的都是各大家族,乃至流淌着皇家血脉的皇家后裔中的天之骄子。
他们在长辈的带领下,赶赴往安平县。
最壮观的一幕,莫过于一辆辆出皇城的马车,马蹄车轮宛若生云,竟是腾空飞起。
不仅仅是皇城,大夏王朝管辖下的各大府,也皆是打开古城门,有马车徐行而出,亦有俊杰策马扬鞭。
古老的山川福地之上。
亦是许多宗派打开了尘封许久的山门,有杰出的弟子,走出宗门。
有道人谈笑风生,带着小道士脚下生云。
亦有老僧带着小和尚,步步生莲。
甚至更远一些的大楚,大周,以及金帐王庭……
也皆有飞天的车辇,凌空而渡,赶赴安平。
这还是有大手段,大神通之辈。
那些修为稍弱,没有大手段的普通修士,则是在安平县外的官道,策马飞奔,连夜赶路。
小小的安平县。
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天下起舞风云的中心。
……
夜深,漫天繁星。
星斗浩瀚。
陈管家一席青衫,白发飘扬,坐在莲花池畔,仰望着夜空穹顶。
他眺望着,以他那蹩脚的望气术,可以看到从四面八方皆是有强横的气息,如真龙蜿蜒,飞速向安平县汇聚而来。
那都是些身具大气运,大气魄的天骄妖孽的气数。
这一幕在黑夜里颇为震撼。
这一夜,天下间的绝顶望气师怕是注定难眠。
陈管家嘴角抽了抽。
“罗爷,好像玩的有点大,这么多的天骄妖孽,给的压力会不会大了些?公子……不知遭不遭的住?”
……
罗鸿盘坐在书房中,运转着剑气诀,蕴剑诀,养剑术……
练了半夜的剑后,便开始运转《亡灵邪影》,他要将自身的状态调动到巅峰和极致。
罗鸿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或许是因为明日将是他坏蛋之路,重新起航的开始。
又亦或者是即将于各方天骄碰面,而内心激动。
总之,这一夜,难眠。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罗鸿睁开眼,炼了半夜的邪修功法,身上的邪煞之气半点没有,正阳之气却是如旭日初升,他也是很无奈。
专门跑去厨房,凶了一句在准备早餐的小豆花,顺便顺走一根油条后,罗鸿背负着布帛捆束的古剑地蛟,出了罗府。
一直靠在门外等待的赵东汉自觉的腰间挎刀,跟上罗鸿。
不知不觉,两人于朝霞灿烂间,跨过了长街。
来到了东山脚下。
青石板旁的杂草上还有未散的晨露悬挂。
罗鸿负剑,望了一眼那东山山顶之上,迷蒙在灿烂朝霞间,犹如仙家宫阙的稷下学宫。
吐出一口浊气。
心中默念一句,为了罪恶!
尔后于白衣飘扬间踏出一步,踩在了青石板。
登梯直上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