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北风呼啸,将屋子里那股甜腻的脂粉气吹散。
南宝衣踱步到窗边,天际乌云堆叠,鹅毛大雪簌簌而落。
萧弈欣赏着她的背影。
小姑娘娇俏明艳,是他娇养的芙蓉花精。
他嗓音微哑,散漫道:“你若厌恶她,不妨向哥哥撒个娇……哥哥若是高兴,派人替你杀了她,也未尝不可。”
南宝衣抿着小嘴笑。
她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格外轻盈冰凉。
她认真道:“我曾向二哥哥提过,让我性情转变的那场梦境。二哥哥难道就不好奇,那场梦境里,我是怎么死的吗?”
萧弈握着书卷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原来南娇娇在那场梦境里的结局,是死亡……
不知为何,他明明知道那或许只是小姑娘的一场梦,可他的心却像是被烈火灼烧,格外疼痛难忍。
他想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二哥哥,如果可以,我情愿一辈子呆在锦官城,再也不要去盛京。但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些原因,我注定要踏上前往盛京城的路,那么我面对的危险,将是这里的无数倍。南胭对我而言,是仇人,更是一块磨刀石。
“我拿她来磨砺我的刀锋,当我能够不依靠外力,游刃有余地置她于死地时,那个时候的我,或许才能在盛京城生存下去。”
小姑娘语调平静。
萧弈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沉稳和谋划。
南娇娇,其实是一个有脑子的小姑娘。
屋子里久久寂静。
许是气氛太过压抑,南宝衣忽然转身走到萧弈面前。
“二哥哥!”
她双手藏在背后,丹凤眼亮晶晶的。
萧弈挑眉:“作甚?”
南宝衣贼笑两声,忽然将藏在背后的雪团子砸向他!
距离太近,雪团子在萧弈的脸上炸开了花!
她砸完就跑。
她生怕萧弈责罚她,于是利落地翻出花窗。
谁料檐下落了积雪容易打滑,她“哎哟”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萧弈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声,慢条斯理地抚去眉梢眼睫的细雪。
他踏出寝屋,小姑娘滚在雪地里,眼泪汪汪地抱着膝盖,痛得龇牙咧嘴。
看见他出来,还很努力地绽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想维持美貌。
却令她看起来更加面目狰狞。
萧弈有点想笑。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放在南娇娇身上真是太合适了。
好在积雪很厚,她并没有摔到筋骨。
南宝衣嚎了片刻,见萧弈不管她,于是自个儿恢复了活蹦乱跳。
眼见着临近黄昏,季嬷嬷亲自过来请,说是老夫人在花厅设宴款待新姑爷和大小姐,请她和侯爷前去用膳。
南宝衣到了以后,才发现这压根儿就不是大姐姐的回门宴,而是她的大型相亲现场!
圆桌上堆满了画轴,全是蜀郡贵公子的画像。
祖母拄着拐杖,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架势:“我就不信了,泱泱蜀郡,还找不出比程德语更好的孙女婿!找,都给我找!咱们娇娇儿定要嫁个比程德语更好的,把南胭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