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但南娇娇明显不打算当金丝雀。
她想当能咬人的狗。
南宝衣打了个喷嚏。
总觉得背后有人在骂自己……
薛定威在画楼后的暖阁里,召见的萧弈。
暖阁陈设雍容大气,地面铺着兽毛毯子,看起来十分温暖柔软。
珠帘后置着一张宽大的金丝楠木官帽椅,椅子上铺了白虎兽皮,倨坐着的中年男人,并非南宝衣想象中那般虎背熊腰,反而儒衫布衣,俊雅恬淡。
他斜斜拿着烟枪,烟雾缭绕,眉眼半阖,令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再往后,列着一张翡翠屏风。
屏风后面摆着贵妃榻,隐隐绰绰的,似乎睡了个美人。
南宝衣不方便再看,只福身行礼。
落座后,婢女端来热茶和糕点。
萧弈把那盘糕点往她手边推了推,“大都督请萧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薛定威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听起来竟然算得上和蔼:“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都如此开门见山吗?”
他笑着转向南宝衣,“这位姑娘,便是玉楼春的老板,寒烟凉?”
南宝衣正暗搓搓撩起面纱吃花糕,闻言起身,马马虎虎地又朝他福了一礼。
薛定威抽了一口烟,评价道:“玉楼春从前的戏都很不错,怎么从去年开始,就换了风格?唱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蠢得很。我若是知道那编剧的杂剧家是谁,定要揪出来,杖责三十。”
南宝衣:“……”
她写个剧,得罪他了?
她落座,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糕。
薛定威摆弄着烟管,温声道:“寒老板瞧着年纪不大,怕只有十三岁吧?”
南宝衣挑了挑眉。
老狐狸目光真是毒辣,她戴着面纱,他竟也能看出她的年纪……
不等她回答,薛定威笑道:“靖西侯今夜携美同游,真是佳话一段。只可惜,如果要论婚事的话,寒老板终究太过年幼了些。”
南宝衣竖着耳朵。
这薛大都督,难道是想给二哥哥牵红线?
果然,薛定威接着道:“我家中有女,年芳十五,正是可以嫁人的年纪。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跳舞也是一绝,如果靖西侯愿意……你我结为一家,整座蜀郡,皆是你我囊中之物,岂不是皆大欢喜?”
南宝衣拈着一块花糕,忘记了去吃。
这薛都督倒也大方,竟然拿女儿的姻缘笼络二哥哥。
也不知道那薛姑娘是怎样的容貌?
二哥哥是否会娶她呢?
萧弈慢悠悠抚着青瓷茶盖。
薛定威膝下,两子一女。
两个儿子皆是庸才,不足以守住他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
薛定威招他做女婿,不过是帮他两个儿子消灭潜在的敌人,顺带利用他,帮他儿子稳固地位。
黄铜莲花里插着线香,清甜贵重。
萧弈莞尔一笑。
他放下茶盏,隔着花几,握住南宝衣的手。
他捏了捏那只白嫩绵软的小手,“如都督所见,本侯心中,已有良人,倒不好委屈薛姑娘做妾。”
薛定威笑了两声,竟也不计较:“少年风流。”
他又道:“听说靖西侯有一位妹妹,深得你的宠爱。正好我家老二其山,近日有说亲的打算。若是他俩能凑一对儿,也算缘分,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