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百多年前,睥睨天下纵横捭阖的军队。
那支名为天枢,追随大雍开国皇帝,奠定诸国基业的军队!
尽管昔日的荣耀早已被人遗忘,但他们无悔亦无惧。
他们相信,藏在宝匣中的利刃,迟早会重新出鞘。
寒烟凉替南宝衣抿起一缕碎发,嗓音透出难得的认真:“此去山高路远,南老板定要珍重。到你离别的那日,莫要告诉我,我只当你还在锦官城,还是南府那个懵懂稚嫩的小丫头。我呀,不认识什么宝仪郡主。我认识的,始终是南府那个天真娇美的小丫头。”
她说完,南宝衣的鼻尖情不自禁地泛起酸意。
她压下涌出的泪意,沉默地按了按寒烟凉的手背。
她起身离去,走到珠帘旁,忽然又回头道:“你病了的事,可要告诉沈公子?”
寒烟凉莞尔,爽快道:“告诉他吧,我正嫌一个人养病没趣儿呢。”
南宝衣乘坐马车离开了玉楼春。
本欲直接回府,又想起得去一趟书局。
她得把另一份稿纸送给书局掌柜,好叫他刊印成册,配合玉楼春的新戏一同售卖。
书局重新装修过,三层的小木楼檐角上翘,雕花精致,环境清幽干净,还专门设了读书的雅座。
接待南宝衣的侍女,恭敬笑道:“掌柜的出门办事去了,南姑娘不如上楼坐坐,近日书局新到了一批孤本,是前朝怪谈,读来很有意思,南姑娘应当喜欢。”
南宝衣没有异议。
她叫荷叶在楼下等掌柜的,独自拎起裙裾,轻盈往楼上走。
秋日午后,木楼光影昏惑。
梨花木书架林立,几盆精心侍弄的芙蓉花恰到好处地点缀其中,空气里弥漫着油墨的清香,仿佛时光在此悄然慢了下来。
南宝衣绕过几排书架,果然瞧见了新到的那几卷孤本。
她伸手去拿。
还未摸到书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住书脊。
南宝衣诧异望去。
身侧立着一位年轻公子,不过二十岁左右,容貌清隽如松竹,杏黄色直裰穿在他身上,有种温润如玉的高贵质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粒眼角泪痣。
恰似画龙点睛般出挑,叫人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容貌。
南宝衣怔怔的。
那位贵公子没料到这本书恰是她想要的,愣了片刻,笑着双手奉上,“姑娘先请。”
南宝衣没动作。
她依旧看着他,良久,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识得这个人。
南越国当朝太子,楚怀南。
他穿戴如寻常富家公子,料想是来锦官城微服私访的。
也是,蜀郡这一年来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除了顾崇山前来查探,朝廷必是要派更加位高权重的人过来瞧瞧的。
楚怀南是个任人唯贤、仁善亲民的太子。
前世在宫中,她被嬷嬷罚扫藏经阁,险些饿死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楚怀南去藏经阁翻阅史书,恰巧撞上了她。
一饭之恩,南宝衣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