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很是贫穷的哦,百姓也都很没有教养呢。哦哟,那些农妇,甚至连面脂是什么都不知道呢,每日出门从不涂脂抹粉的哦,如此不讲究的日子,岂是人过的呀?”
南宝衣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烂漫天真,甚至都没有遮掩笑声。
她学着那位贵妇的调调,夸张道:“陈夫人,就您那种出身呢,也好意思嘲笑人家农妇的哦?您母亲是青楼花魁,您自幼在青楼长大的哦,靠美色攀上尚书郎,这才进了尚书府呢。原配夫人一死,您就迫不及待母凭子贵上位为主,这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呢。人家农妇也是靠双手吃饭的哦,您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呀?”
她表演得惟妙惟肖。
满殿哄笑。
陈夫人打死都想不到,她那不堪的过往,就这么被摆在了台面上!
她羞窘交加,用兰花指指着南宝衣,“你,你这人,不要欺人太甚的哦!小心人家夫君参你一本的哦!”
萧弈懒洋洋托腮,“欺负我家娇娇?本世子不是摆设的哦。”
更多人的人憋不住笑,窃窃笑出了声。
他们望向南宝衣和萧弈的目光充满了友好。
这样有趣的人儿,定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回家以后,可以放心地让自家孩子与靖王世子和宝仪郡主结交。
至于南家钱庄,或许也可以结个善缘。
陈夫人委屈地红了眼。
她拿帕子捂住脸,羞愤地啼哭起来,惹得陈尚书一阵嫌弃。
南宝衣抿着唇笑,垂眸给萧弈斟满玉米汁。
姜贵妃心中生恼。
这场宫宴,不是用来给南宝衣大放异彩、笼络人心的!
这场宫宴,是要让南宝衣成为盛京的笑话,叫她知道,盛京城不是锦官城,盛京城,是她的地盘!
她瞥向另一名贵女。
太史令的千金书理理,饱读诗书,举止端庄,乃是盛京第一才女。
书理理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立刻双手交叠于胸前,温声道:“宝仪郡主才回盛京,恐怕对宫规、礼节等很不熟悉。如果郡主不介意,书理理愿意教郡主宫规和仪态。”
她说着话,眼底掠过轻视。
想让南宝衣出丑还不容易?
但凡她在举止上稍微出点差错,就会被所有人嘲笑。
不巧,她书理理正是规矩仪态学得最好的姑娘。
无论南宝衣举止如何,她都能当众挑出毛病。
此时,南宝衣跪坐在矮案后。
妆缎宫衣的中缝,从后颈一路往下,更显脊背纤细挺直。
她看着书理理。
太史令之女,虽然贤名在外,但实际上早就和姜贵妃的儿子,成王楚怀美暗通款曲,有了夫妻之实。
前世她进宫时,听说是因为书理理显怀瞒不住,才嫁给成王做侧妃,还生下了成王的第一个孩子,是当年的一桩丑闻。
算算时间,如今书理理大约才怀胎一个月,别人还不知道。
就这样的,还好意思来教她规矩和礼节?
她微笑:“请书姑娘赐教。”
书理理姿态端庄地走到殿中。
她本欲从南宝衣的坐姿上挑出毛病,可是她围着南宝衣走了三圈儿,愣是没瞧出半点儿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