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被风吹到了脸颊上。
她正要吩咐余味撑伞,却发现四周空寂无人。
就连驾车的尝心都不知去向。
夜色如泼墨般笼罩了锦程园,巷弄寂静空荡,只余下雨水敲击在青石砖上的簌簌声。
她咬唇。
抬手遮住脑袋避雨,她正要往巷弄对面的南府后门跑,却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嗤笑。
她仰起头。
萧弈撑着伞坐在围墙上,散漫地垂眸看她,“南娇娇,天都黑了,你在外面晃荡个什么劲儿?盛京城拐子多,小心把你拐去花街柳巷。”
南宝衣歪头。
余味和尝心,定是被这厮打发走了。
她好奇:“贡院还在考试,二哥哥怎么出来了?不是要在贡院待好几天吗?”
萧弈旋身落地。
纸伞倾斜,将小姑娘严严实实遮在伞下,他道:“轮到我休息,出来逛逛。”
监考很无聊。
那些考生蠢得像头驴,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过乡试的。
卷子答得乱七八糟,还好意思在他经过号舍时对他摆脸子。
他憋得慌,干脆趁着轮休,出来见见他的小娇娘。
南宝衣眼睛睁得圆啾啾,警惕地朝四周瞟了几眼,“二哥哥,主考官私自溜出考场,被人瞧见,是大罪呢!”
萧弈被她逗笑。
他故意紧张地压低声音,哄她道:“既然是大罪,那可得藏起来。我与娇娇藏进马车里,好不好呀?”
南宝衣脸红。
她的意思是让他赶紧回贡院,可他却想与她一起藏起来……
马车并不宽敞。
萧弈腿长,一坐进去,南宝衣几乎都没有伸腿的地儿了。
她拎着裙裾,正为难时,萧弈忽然把她抱到怀里。
俯首轻嗅过她颈间幽香,他呼吸略重,哑声道:“娇娇好甜……”
二十岁的世子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车厢狭小幽暗,南宝衣被他抱在怀里,很是紧张。
她抗拒着,小声道:“若是给姜太傅发现你不见了,说不定会在皇帝面前参你一本。二哥哥,你快些回去吧?”
她不安地扭着。
萧弈眸色晦暗,嗓音更加沙哑:“别乱动。”
南宝衣微怔。
她坐在他的怀里,清晰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他……
她不是没看过那种图册的人,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她垂下蝶翼似的眼睫,因为紧张惶恐,细白指尖忍不住轻颤,就连满绣繁花的裙裾都跟着抖动。
“二哥哥,咱们,咱们还没有成亲……”她难堪地启齿,睫毛已经挂上细碎晶莹的水珠,“不能在这里……这样不好的。”
萧弈抱着她。
小娇娘软乎乎的,抱在怀里还很香,令他爱不释手。
他抵着她的肩窝,哂笑:“南娇娇,我若真心想要你,自然有千百种手段,还需要等到现在?我就抱抱,你别乱动。”
南宝衣弱弱地“哦”了声。
落在男人眼里,乖甜的要命。
天色晚了,巷弄里传来的冷雨声,更显车厢寂静。
南宝衣被迫伏在萧弈怀里,心思乱飞。
上回二哥哥去府里下聘,已经订下了他们的婚期。
明年初夏,她就要嫁给他。
还有一年零三个月呢。
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二哥哥是否耐得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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