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小脸潮红,仿佛匀了最秾艳的胭脂。
满脸扭曲和嫌弃,仿佛那盏酒是要她命的毒药。
萧弈和顾崇山愣了愣,忍不住扬了扬薄唇。
小姑娘平日只喝甜甜的果酒和米酒,这般烈酒,她一口气喝那么多,不咳嗽才怪。
萧弈递给南宝衣一盏温水:“北地的烧刀子,北魏使团上次来访时送的,冬夜里驱寒最好。”
南宝衣抽噎着,虚弱地靠在萧弈肩上:“九千岁,你请我喝那么烈的酒,什么烧刀子,简直是往我心窝窝里捅刀子!”
她已有些醉意。
顾崇山默然。
萧弈替她暖手,她便笑得那么甜。
而他给她一盏酒,想让她暖暖身子,竟也会惹得她落泪,惹得她嫌弃……
“不喝了,不喝了……”
南宝衣醉意上头,嫌弃地打翻了酒盏。
她脸蛋浮现出两坨胭脂红,细白双臂柔弱无骨地缠在萧弈颈间,撒娇道:“二哥哥,咱们回府吧,回府守岁……”
萧弈拿了狐裘裹住她,把她打横抱起。
他朝顾崇山微一颔首,离开了暖阁。
正是除夕夜。
从宫中可以看见满城烟花。
顾崇山独自坐在暖阁,面无表情地看着矮案上清冽晶莹的烈酒。
北地天寒,魏北的男儿都喜爱饮用烈酒。
他,其实也想让她尝一尝,他家乡那边的酒。
顾崇山拿起南宝衣用过的酒盏,酒盏边缘隐隐有嫣红口脂痕迹。
他往酒盏里注入酒液,薄唇印上那道口脂,缓缓饮了小口。
他曾见过男女亲吻时动情的模样。
萧弈亲吻南家丫头时,小丫头是怎样的表情呢?
可曾脸红,可曾心动?
她的唇,是否如他想象中那般温软娇嫩?
顾崇山的狭眸有些迷离。
烈酒入喉,于他而言,却是极甘甜的。
另一边。
就在南宝衣登楼去寻萧弈的时候,南宝珠和十苦,在暖阁门口遇见了一个走丢的稚童。
六七岁的稚童,生得虎头虎脑,穿丝绸马褂,脖颈上佩戴着一只金项圈,还牵一条哈巴狗。
撞上南宝珠,他不高兴地命令:“走了这么久,总算遇上了活人。喂,小胖子,小爷我和爹爹走丢了,你赶紧帮我找爹爹去。”
南宝珠挑眉。
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达官显贵家里的。
说话这么没礼貌,定是被家人宠坏的。
她弯腰,没好气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你骂谁是小胖子?!”
“小爷我当然是骂你!”小孩儿不耐烦地推开南宝珠的手,“小爷我从没在宫宴上见过你,料想不是什么名门之女。替小爷找到爹爹,我爹爹会重重地赏你。”
南宝珠更加惊奇:“小小年纪,倒是学会了狗眼看人低。”
“胖子,你骂谁是狗?!”
“狗,你骂谁是胖子?!”
小孩儿愠怒:“你竟敢顶撞小爷!”
他卷起袖管,不管不顾地伸出脑袋,如山羊般重重撞向南宝珠。
南宝珠伸手抵住他的脑袋,一手叉腰,得意洋洋:“毛都没长齐,还敢与姐姐叫板。你爹爹是谁,说出来,让姐姐瞧瞧,哪家人这般不会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