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心软些许。
楚怀南被废为庶人,宋柔却对他不离不弃,也算是真性情了。
她道:“那好吧,只是我要去告诉二哥哥一声。”
“萧弈和顾崇山联手,害惨了殿下!他妒忌殿下,他不会允许你去太子府探望殿下。”宋柔眼圈泛红,抬袖擦泪,“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你何至于这般小心翼翼?!”
南宝衣挑了挑眉。
她递了一块手帕给宋柔擦泪:“领路吧。”
反正二哥哥定然派了暗卫保护她,倒也不怕出事。
太子府距离观凤湖大约两刻钟的车程。
马车停稳后,南宝衣踩着凳子下车,元和街家家热闹,府邸宅院挂满了一排排红灯笼。
太子府却格外寂静。
匾额早已被摘去,因为无人打扫,府邸门前积雪厚重,石狮子旁满是落叶,毫无新年气象。
宋柔推开府门。
南宝衣没见过太子府从前是什么模样,但现在的府邸,荒草丛生,假山黢黑,就连彩漆游廊都黯然无光。
几盏幽白灯笼在寒风中轻曳。
隐隐绰绰的哭声从宅院深处传出来,宛如鬼魅。
宋柔边走边道:“今日是上元节,却也是先皇后的祭日。那些哭泣的人,都是从前在宫里伺候先皇后的老人。”
行至主屋前,槅扇紧闭,灯火微弱。
宋柔推开槅扇,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扑面而来。
穿过次间,南宝衣瞧见青帐挽起,楚怀南穿着单薄的寝衣躺在榻上,长发垂落在枕巾旁,昔日温润如玉的面庞犹如苍白金纸。
他消瘦许多。
程载惜捧着药碗坐在榻边,哭得十分厉害。
她抬头望向宋柔,哽咽:“宋姐姐,药喂不进去了……喂多少,都会从殿下的嘴角流出来……殿下是不是不行了?”
宋柔瞬间面色惨白。
程载惜注意到南宝衣,满是泪珠的脸立刻扭曲起来。
她放下药碗,冲上来就要给南宝衣一巴掌!
南宝衣避开。
程载惜撞到圆桌上,腹部疼得她龇牙咧嘴,于是愤恨地转身瞪南宝衣:“贱人,你害了我一家还不够,你又来谋害太子殿下!南宝衣,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就是个红颜祸水!”
宋柔冷冷盯向她:“郡主是我请回来的,你闭嘴。”
她训完程载惜,对南宝衣道:“殿下如今药石无医,我寻思着他是在意你的,若是你亲自喂药,他兴许会愿意喝。还请郡主帮忙。”
说完,端起药碗,认真地呈到南宝衣面前。
南宝衣很是嫌弃。
她平日是很乐于助人的,可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跑到不相熟的男人府里,给他喂药呢?
更何况程载惜还劈头盖脸把她臭骂一顿。
她又不是贱得慌,干嘛还要帮她!
宋柔见她无动于衷地吃糖人,心头一横,忽然端着药碗跪了下去。
她将药碗高高举过头顶:“请郡主帮忙!”
南宝衣惊得赶紧避开。
她笼着眉尖:“宋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折我的寿是不是?”
宋柔脊背挺直地跪在原地,泪水盈面:“请郡主,帮殿下一回!”
南宝衣心尖尖儿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