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绕至她背后,指尖携着凉意,缓缓掠过她的脊骨:“我曾提着鞭子,把你打得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南宝衣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紧紧咬住嘴唇,周身不可自抑地轻颤。
顾崇山站在她背后,紧贴着她的脊背,缓缓倾身至她耳畔:“南家丫头,前世今生,我全都想起来了。你被榴花夫人害死在冰窖,我回宫之后,很是难过。”
他是极为内敛的人。
可是今夜,却有压抑不住的感情,从他的语气中悄然流露。
他闭了闭眼,捻着黑檀珠的指尖悄然收紧发白。
南宝衣靠在廊柱上,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他竟然,想起了一切!
哪怕理智告诉她,不必再害怕顾崇山,可是曾挨过无数次打的身体,却清楚地记住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恐惧。
顾崇山满目平静:“我不会再打你,别害怕。”
南宝衣不说话,只是防备惊恐地盯着他。
顾崇山轻笑,余光悄然落在院墙的芭蕉叶上。
那里藏着人,芭蕉叶的间隙后隐约露出玄色织金大氅。
他收回视线,淡淡问道:“你可知,你是如何重回这一世的?”
南宝衣摇头。
“你走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喜欢你的。不是主子对奴婢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顾崇山自嘲。
南宝衣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顾崇山可是个太监!
她笼着柳叶眉,忍不住往顾崇山腹下扫视。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顾崇山冷淡道:“太监,也可以喜欢女子。”
南宝衣沉默良久,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怪不得我住在西厂的那两年里,你总是在半夜跑到我的闺房,对我又咬又啃……”
她曾一度以为顾崇山患有癫症。
顾崇山强忍着难堪,解释道:“太监无法人道,却仍旧对女子心生好感,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有的人会选择通过这种方式发泄。”
他顿了顿,又道:“你走后,我很难过。我带着你返回锦官城,与你在南家祖宅拜堂成亲。我不是完整的男子,而你也没了性命,咱们很般配,是不是?”
南宝衣仍旧无法接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在你的坟冢前守了整整一年,却始终不能接受你死去的事实。
“我为你求遍天下神佛,烧毁无数寺庙道观,终于从世外高人那里,得知了让你死而复生的办法。
“我以北魏三百年国运为代价,向天道换取你一线生机。”
顾崇山认真地凝着南宝衣的眼眸:“南家丫头,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对。”
夜风吹拂着宫灯。
男人的话真假参半,但他并不害怕被南宝衣识破。
她又如何能识破呢?
南宝衣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把托盘放在扶栏上,端起滋补药膳,干脆自己吃了起来。
药膳清苦,她却像是根本尝不出来。
顾崇山瞥了眼芭蕉叶后的那抹身影,从容地牵住她的袖角:“南家丫头,这天下唯有你我相识相知,我若挟恩以报,你报是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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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