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然坐上赌桌。
南宝衣笑眯眯的,殷勤地为她摆好骰盅。
宋柔仗着自己算数和记忆极好,提议道:“摇骰子全凭运气,既没意思也不能体现水平,不如咱们玩牌九?”
云袖立刻阻拦:“那怎么成,我家小姐不擅长玩牌九——”
“云袖,快别说了!”
南宝衣打断她,迟疑地咬了咬下唇,虽然为难,却还是仗义道:“皇后娘娘乃是六宫之主,她想玩牌九,我当然应该陪她玩。更何况皇后娘娘智谋过人,远胜寻常姑娘,我本就很钦佩她,哪怕输了,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可是……”云袖眼眶泛红,不舍地盯着那只白玉小罐,“这么贵重的珍珠膏,若是输给皇后娘娘,今后小姐用什么敷面呢?小姐之所以能维持美貌,可全都仰仗于它!”
“快别说了!”南宝衣泫然欲泣,抬袖遮面,似是隐忍了很久的泪水,才勉强抬起头,望向宋柔,“婢女不懂事,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宋柔微微颔首,仪态端方。
她扫了眼那只白玉小罐,心中更是志在必得。
连玩了三把牌九,宋柔大获全胜。
南宝衣坐在原处,泪珠子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滚落。
她捧起那罐珍珠膏,低着头走到宋柔跟前,不舍却又郑重:“是我输了。这罐珍珠膏,归娘娘了。其实娘娘五官清秀姣好,只是肤色暗黄了些,若能肤白,定然是个美人。”
宋柔欣喜地接过白玉小罐。
南宝衣这些话,真是说到她心坎上去了。
她也觉得自己不够美,是因为不够白的缘故。
她自幼聪慧,原本该在盛京城大放异彩,却偏偏皮肤黑,虽然长辈喜爱她博学多才,也有很多世家权贵想娉她为媳操持后院,但年轻男人却更爱美人。
嫁到权贵家,不能笼络夫君的心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这些年来,她疯狂寻找土方,想改善肤色,想变成大美人,却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如今得到南宝衣的美容药膏,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南宝衣揉了揉泪眼,转身奔进内殿。
落在宋柔眼里,便是伤心的表现。
她收好珍珠膏,温柔地叮嘱云袖:“好好照顾你家姑娘。南妹妹是个有大福气的,可不许叫她受委屈。”
云袖恭敬称是。
她恭送帝后离开,才与荷叶去内殿找南宝衣。
少女在贵妃榻上打滚,抱着肚子笑得站不起来。
什么美白珍珠膏,那是她随手搞出来的粉膏,里面放了十足十的铅白。
美白当然是能美白的,但是据她从姜大哥那里学到的知识,铅白过量,会导致皮肤溃烂,严重者甚至会导致重金属死亡。
虽然不知道重金属是什么东西,但她明白何为死亡。
荷叶擦了把额角细汗,笑着嗔怪:“刚刚小姐假装掩袖啜泣的时候,笑得可厉害了,奴婢真怕您露馅儿!”
南宝衣笑眯眯地坐起身,自豪:“我是什么人,我好歹也有几年戏台从业经验,哪那么容易露馅儿!”
主仆三人热闹着。
另一边。
楚怀南和宋柔,坐在暖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