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回。”
正是入秋的季节。
长安城风物干燥,已经多日不曾落雨。
南宝衣寻了一处宽敞楼阁,确定里面无人居住,才将火油星星点点地洒落各处。
南胭立刻猜到她想做什么。
她从旁帮忙,弄来枯草、树枝等易燃物,堆积在楼阁角落。
南宝衣拿火折子点燃一卷蓬草。
燃烧的蓬草被丢进火油,火舌一窜而起,顺着墙壁攀沿而上,很快点燃了帐幔、纱帘等易燃物。
两人手牵手,朝角门奔去。
没多久,背后传来急切的呼喊声,嚷嚷着救火。
无数仆妇小厮拎着水桶,急匆匆涌向着火的楼阁。
角门处看守松懈,姐妹俩寻到机会,飞快溜了出去。
已是子夜。
街头空无一人,沿街屋舍的檐下灯笼,照亮了青砖街道。
跑出很长一段路,南胭口干舌燥,摆摆手,喘息着扶住膝盖:“不行了……休息会儿……”
她只会琴棋书画,跳舞已是极限,哪儿能这样跑?
南宝衣拉起她的手,紧张四顾:“我记得东园府邸一带有宵禁,到子夜时,就不许出门溜达。咱俩不能站在这里,得找个地方呆一夜才是。万一给官兵逮去,咱俩要进大牢的。”
说曹操曹操到。
街道拐角处,一队官兵提着灯笼出现。
南胭气得磨牙:“乌鸦嘴!”
南宝衣讪讪。
为首的官差拿灯笼照了照,见是两个年轻女郎,凶着脸道:“深更半夜,你们怎么跑到街上来了?!”
南胭楚楚可怜:“官爷,妾和妹妹爹娘亡故,远道而来投奔亲戚,谁知长安城道路复杂,因此不慎迷路。还望官爷体谅。”
说着,杏眼含着盈盈泪水,温柔地福了一礼。
南宝衣佩服极了她的变脸和演技,当真是自愧不如。
官差捋了捋胡须,道:“拿路引来。”
路引相当于证明身份的东西,其上写有祖籍家乡名讳等信息,还有当地官府的印戳。
南胭愣住。
她和妹妹,一路走来都是临时买的假路引。
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她们去哪里搞路引?
“没有路引?”官差仔细打量她们,冷笑连连,“没有路引,不是流民娼妓,就是别国奸细!给我抓起来,回官衙细细审问!”
官差一拥而上。
南宝衣和南胭被绑缚双手,丢进了马车。
长街静寂,车轱辘声格外清晰。
沉默良久,南宝衣轻咳一声:“真是万万没想到,咱们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接下来怎么办?”
南胭沉声:“最好的结果,是被打一顿丢出长安。最坏的结果,是被当成敌国奸细斩首示众……是我失策了,我们不该出来的这样随便。”
南宝衣安慰她:“姐,你不必担忧。我夫君其实是雍王殿下,他一定会救我们的。这些天夫君爱我入骨,甚至亲自为我下厨煲汤。你在大司徒府,吴郎不曾为你煲过汤吧?”
南胭:“……”
好想踹她一脚。
她被抓已经非常凄惨,她一点儿也不想吃狗粮!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
南宝衣和南胭渐渐睡得迷迷糊糊。
可那马车却没有朝官衙驶去,而是悄悄驶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