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走出来,寒着小脸把笋子递给萧弈:“给你的!”
萧弈嫌弃。
别家娇娘,送夫君亲手绣制的荷包、手帕、香囊,到南娇娇这里,却只送他一颗碧绿碧绿的大笋子。
他又不是熊猫。
他还是接了过来:“特意来找我的?”
“呸,谁会特意来找你?我解决了帝姬梦魇的案子,现在轮到山神娶亲了……我刚刚听见你们在讨论这个。”
南宝衣嘀咕着,瞅向九喜。
九喜抱拳:“南女官,莫非是卑职刚刚的提议有什么不妥?卑职才疏学浅,对办案也一知半解,还望南女官不吝赐教。”
她姿态谦虚,一副不拘小节的女中豪杰模样。
可南宝衣就是觉得她不好。
她脆声:“我只是觉得,九喜姑娘身为女子,怎能轻易涉险?万一有个好歹,殿下会有愧于你的。倒不如叫十苦假扮新娘。”
九喜默了默。
她所谋求的,不过是亲近主子的机会。
借着山神娶亲的案子,与主子成亲,说不定主子会真的爱上她。
她绝不能让南宝衣破坏她的计划!
她故作爽朗地笑道:“南女官有所不知,天枢暗卫,男女一视同仁。我虽是女儿家,却也经常随主子出生入死,肝胆相照。”
南宝衣翻了个白眼。
这话听着,就像是她和二哥哥经常同生共死似的。
她道:“既然九喜姑娘不在意生死清白,那就随你的便好了。只是殿下金尊玉贵,怎能轻易涉险?新郎的话,还是叫别的男人来假扮吧。”
九喜暗暗生恼。
她看不上其他男人,她只想和主子扮夫妻!
这个花瓶一样的女人,真不懂看人脸色。
煞风景的玩意儿!
她勉强笑道:“南女官,看来你并不了解殿下。殿下是大义之人,并不在意危险的。卑职与殿下合作,再合适不过。”
“不。”萧弈薄唇微启,“本王很在意危险,本王怕死得很。”
凤眼藏着几许轻笑,他注视着南宝衣,像是等待夸奖的大猫。
南宝衣与他四目相对,连忙傲娇地别过小脸。
只是樱粉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翘。
九喜被噎住。
她尴尬地站了片刻,被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这颗冬笋倒是新鲜,正好卑职厨艺不错,卑职拿去做一道鲜笋火腿汤吧?也叫殿下尝尝卑职的手艺。”
萧弈把笋子递给她。
九喜连忙往厨房走。
南宝衣见她走得没了踪影,才歪头揶揄:“好一个‘出生入死、肝胆相照’,不知你们的肝胆,相照到怎样的程度了?”
萧弈微笑:“我闻着,醋坛子似乎更酸了。”
南宝衣红着脸咬唇,转身欲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他牵住手。
萧弈哄她:“别气,与你闹着玩儿呢。今夜天要落雪,随我进屋,也喝一碗鲜笋火腿汤。”
已是黄昏。
寒风呼啸,将枯竹叶卷上九重天,天穹堆积着厚重乌云,眼见着要落一场大雪。
山寺游廊里的六角青皮灯笼点了起来,蜿蜒着照亮了佛寺。
萧弈的禅房里生了一炉炭,南宝衣坐在小板凳上,伸手烤火,火堆里埋着两枚烤鸡蛋,散发出焦香味儿,是唐骁从山窝窝里刨出来的。
萧弈点燃屋里的纸灯笼,淡淡道:“山神娶亲的计划,定在后日海棠镇上,可要下山观看?”
南宝衣嗅着鸡蛋香,馋的咽了咽口水,点头道:“要去的。”
屋外传来叩门声,是九喜来送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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