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要杀那位琴师,势必会连他的所有物件一起销毁,可他独独留着那张白狐狸面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更何况你父皇也是骄傲至极的男人,他绝不可能以假扮情敌的方式,来博取沈皇后的主意。”
萧弈沉默。
如果当年的琴师就是父皇,那么他后来为什么又要上演一场斩杀琴师的戏码?
让沈姜恨他二十多年,值得吗?
天井里。
日光斑驳,墙头的藤蔓开出了淡紫色的小花,花影照落在萧煜的衣襟上,有种岁月沉淀之后的从容。
萧煜对上沈姜嘲讽的脸,笑容淡而平静:“那些丹药可好用?月圆之夜,可还疼?”
沈姜的表情微微一变,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霜雪。
她很快回过神,哂笑:“别以为你帮过我,我就不会记恨你。萧煜,你欠我的可太多了!”
萧煜像是呢喃自语:“是啊,我欠你的,可太多了……”
二十多年了,他的态度总是这般退让。
沈姜屈指叩了叩花几,语气不耐烦几分:“南宝衣惯会胡言乱语,竟然说你就是昭奴,简直可笑至极!萧煜,以后我不准你再碰琴,你不配!”
萧煜深深闭上眼。
绀青色的睫影恰似烟波细雨,在他脸上描摹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按在琴弦上的手紧了又紧,他慢慢睁开眼,仍旧是带笑的模样:“好。”
他总是没脾气的样子。
沈姜没来由地窜起心火。
许是厌烦极了,她起身就走。
走出几步,她突然转身,从宽袖里取出那张陈旧的白狐狸面具:“我问你,你为何一直留着他的东西?”
萧煜盯着面具,久久不语。
沈姜不悦:“萧煜!”
萧煜低笑两声:“当做战利品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沈姜愤怒地蹙起眉尖,胸口起伏得厉害,气得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她咬住下唇,又生生止住了步履。
她转身,精致锐利的凤眼盯紧了萧煜。
——皇后娘娘,你说当年的琴师,有没有可能就是天子?他始终戴着面具,你也没见过他的脸啊……
南宝衣的话,再度浮现在耳畔,像是魔音般催促着她去做点什么。
二十多年了,每个月的避孕汤一碗碗浮现在眼前。
渡江之后,他给的那一瓶血红色的丹药,刺目、残酷,而又温柔。
她盯着萧煜苍白的脸,鬼使神差的,突然快步上前。
她捏住他的下颌,不管不顾地将那张白狐狸面具戴上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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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