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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少女发小脾气时清脆明净的声音,嗅着空气里那一丝若有似无的芙蓉花香,只觉脱身无眼耳口鼻无色香味的阿鼻地狱,周围的景致仿佛重新染上了鲜活的色彩,鸟语花香五彩斑斓,令他重新活了过来。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今日能再见她,是他的大欢喜。
南宝衣没察觉到他的靠近,冲萧弈鼓起腮帮子:“二哥哥贵人多忘事,只记得你对我的好,却不记得你对我的坏!”
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
可她在萧弈面前,仍是娇俏的少女模样,仍是锦官城里那朵人间富贵花,仍是千娇万宠的南家小娇娘。
她如此安好……
顾崇山呼吸略重。
直到小姑娘骂累了,他才扬起红唇:“南家娇娇,好久不见。”
阴柔而熟悉的声音,瞬间打乱了南宝衣所有的心神。
她怔怔的,缓缓转头望去。
顾崇山……
昔日的九千岁,已是大魏的摄政亲王。
他竟也来了江南……
而他的眼神是如此炽热,比当年分别前更加情深。
南宝衣不习惯他如此深情,下意识躲到萧弈身后:“九千岁别来无恙……在这里吃住可还习惯?”
顾崇山轻笑:“今时不同往日,我又不会鞭笞你,你怕什么?”
南宝衣抿了抿小嘴儿,没回答他。
气氛正诡异着,几名官员正巧经过。
注意到南宝衣也在,他们惊讶地对视几眼。
他们很快收回视线,行礼道:“陛下,仙鹤楼的酒宴快要开席,还请陛下移驾前往。”
萧弈执起南宝衣的手。
那几名官员恭声劝谏道:“陛下忘了金雀台的事了吗?此女效忠沈皇后,乃是我大雍的叛徒,为江山社稷着想,陛下不该亲近她。哪怕她为陛下诞下过一女,那也该去母留子,方是正经!”
去母留子……
萧弈被气笑了。
他还没说话,顾崇山突然蹲下身去。
他从怀里取出一方干净的白手帕,亲自为南宝衣掸去凤头履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南宝衣愣在当场。
堂堂九千岁、北魏摄政王,居然为她擦拭鞋履!
她受宠若惊,正要缩回脚,却被顾崇山牢牢扣住脚踝。
他平静道:“这次率兵南下帮助大雍,都是冲着南家娇娇的面子。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本王的义妹动手……本王会叫他知道,本王的手段。”
他弯起的嘴角残酷至极。
南宝衣这才意识到,顾崇山是在为她撑腰。
而萧弈挑了挑眉,笑容讥讽。
那些官员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唾沫。
大雍固然强大,可北魏的铁骑也不容小觑。
北魏的摄政亲王顾崇山,不顾身份亲自为南宝衣这妖女掸去鞋面灰尘,还称呼她义妹,可见南宝衣在他心中分量不轻。
他们固然能以江山社稷为借口要挟新帝,却不敢对外来的异国摄政王呼三喝四。
短暂的权衡之后,他们纷纷拱手作揖离开这里。
南宝衣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九千岁倒也不必如此……”
顾崇山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前世今生,欠你太多,容我一件件地还。”
南宝衣没说什么,萧弈却暗暗翻了个白眼。
往仙鹤楼走的时候,南宝衣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南胭在北魏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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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