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唯有祭祀王族公主,才能令火神高兴,才能顺利和北魏合作,共同夺取大雍那些肥沃的疆土,那个时候,他们将在大雍种植无数草原,他们将拥有数不清的的牛羊和马匹。
听着姐姐凄厉的求救和哀呼,她吓傻了。
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父亲他们愚昧而残酷。
那一刻,对父亲他们的憎恨无以复加,于是她匆匆忙忙去找萧随,偷偷向他哭诉。
可那样的哭诉,无异于告密……
霍听鱼双颊被掐出鲜红的指印,娇小的身躯剧烈颤抖,漂亮明艳的小脸苍白的宛如金纸,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却不知是对年少无知的悔恨,还是对身不由己的悲哀。
她推开萧随的手:“不要再说了!”
她惶恐后退,单薄的影子倒映在宫墙上,显得格外萧索绝望。
萧随不肯,步步紧逼:“我只问你一句,霍启的所作所为,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是沈姜吗?她是冲着谁,是冲着天子,还是冲着南宝衣?!霍听鱼,我在乎他们,你的回答对我而言很重要……告诉我!”
霍听鱼呼吸急促。
纤细的后背撞上墙壁。
她怔怔抬起满是泪珠的小脸。
倒在地上的绛纱灯燃烧起来,火焰跳跃着,将萧随的影子映照得阴鸷狰狞张牙舞爪,像是即将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
火焰的红光和当年的夕阳交相辉映。
那金尊玉贵的四皇子殿下,冷静地站在城楼上,记忆里原本模糊的脸逐渐清晰,那副神情像是讥讽,像是在嘲笑她背叛族人的难堪。
霍听鱼瞳孔血红,陡然尖叫一声。
袖中滑出一柄雪白的利刃,她径直刺向萧随!
……
明灯的火光跳跃着。
这里是陈仓城郊的一座小宅院。
霍启安静地坐在桌前,盯着那盏明灯,飞虫始料未及地落进明灯里,羽翼迅速燃烧,发出残酷的哔啵声响。
他的唇角弯起诡谲的弧度。
利刃已经出鞘。
萧氏皇族,在劫难逃。
一名身穿窄袖胡衣的心腹,匆匆踏进内室,恭声道:“少主,东西已经送去驿站,南宝衣已经收到了。这个时辰,她大约正在赶来的路上。”
霍启微微颔首:“冰崖上的陷阱,可都布置好了?”
“正在布置中。属下估摸着,明天中午一切都能准备就绪。威胁的信笺也已经派人送去长安,这个时辰得知妻儿被绑架,萧道衍大约吓坏了吧!他如今是天子,才坐稳帝位,估计正高兴着,他万万想不到,他会成为大雍史上继位最短的天子!”
霍启从刀鞘中抽出一柄利刃:“我也不愿伤及无辜,要怪,就怪他出身萧氏皇族。早就听闻萧道衍功夫绝顶,我倒是很有兴趣,与他比划比划。”
“少主真爱说笑。您卧薪尝胆多年,为了复仇勤学武功,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岂是萧道衍可以比肩的?!”
霍启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却是稳操胜券的表情。
他望向黢黑的窗外。
父亲和族人的仇,终于可以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