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别太着急,再等等看,兴许过会儿就醒了呢?总之人还活着,这不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吗?”
他说完,自己都很心虚。
什么时候醒来?
他根本不知道。
也许过一会儿,也许过一两个月,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
萧弈看着他。
姜岁寒还想再安慰点什么,可是撞进他充血的双眼,看着他眼里那又冷静又癫狂的情绪,于是又默默地闭上嘴。
萧弈面无表情:“去叫一品红。”
一品红被请进来时,内室气氛压抑。
他像是早已料到,笑容依旧温润如春风:“叫为师何事?”
萧弈恨极了他的双生蛊,也恨极了他的玩世不恭:“南娇娇还没醒,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还没醒?”
一品红“惊讶”地坐到榻边绣墩上,仔细为南宝衣搭过脉,满脸凝重道:“那双生蛊剧毒无比,我能保下她的命就不错了,醒不过来,我也无计可施。”
萧弈恨极:“你明明说过能救她——”
“我确实救活了她。”一品红反唇相讥,“可就算是神医也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我?”
“你分明是故意伤害——”
“故意?好徒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平心而论,当初沈皇后掌权时,我帮了小师妹多少?她受伤不能有孕,也是我暗中用莲子治好的她。好徒儿,我对你和小师妹掏心掏肺,你却说我故意伤害她,当真戳心至极!”
他一甩拂尘,很有那么几分愤世嫉俗的味道。
姜岁寒吃惊:“我就说南小五明明就不可能有身孕,怎么会突然怀了孩子,原来是你的手笔!”
萧弈仍旧面无表情。
丹凤眼猩红湿润,透着浓浓的恨意。
什么师父,什么掏心掏肺,都是骗人的……
骗子……
一品红,根本就是个骗子!
他一早就不许他和南娇娇在一起,他一早就想好了,要把南娇娇弄成今日这种模样,什么身孕,他分明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只要小阿丑还活着,他萧弈就必须承他的情,他萧弈就不可能跟他搏命!
昨夜把小阿丑接过来,也是打着拿她保命的主意吧?
铁骨铮铮的男儿,安静地坐在榻边。
他直视一品红,一行眼泪顺着左眼滚落。
他薄唇微启,声音嘶哑而低沉:“骗子……”
众人没有听清楚。
一品红挑眉:“你说什么?”
“骗子……都是骗子……”
萧弈反复呢喃,再不肯多看这群人一眼,抱起南宝衣,大步走出了寝屋。
他的举止如此反常,南宝珠等人惊慌不已,连忙追了出去。
大雪茫茫,萧弈已经不见踪影。
金陵游外。
萧弈抱着南宝衣登上一辆马车:“回宫。”
马车启程时,他亲了亲怀中少女的眉眼,冷静地吩咐:“张贴告示,遍请天下名医和方士。谁能治好皇后……封国公爵位,赏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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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