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亲亲小女儿的眉心,可是看着她酷似南宝衣的容貌,他心脏深处不禁泛出一阵阵疼痛,只觉南娇娇不在,他独自带小孩儿当真是索然无味。
他正要把小阿丑放回摇篮,余味愧疚道:“主子,有太子殿下教导,小公主原本会说几个简单的词儿,只是自打高烧过后,就再没有开过口。姜神医说……可能是因为高烧的缘故,导致语言发育迟缓……”
萧弈慢慢垂下眼睫。
他单手抱着小女儿,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小脸蛋。
明明是杀伐果决的帝王,可这一瞬间,他的指尖却带着轻颤。
丹凤眼里藏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低声:“不能说话?”
余味带着宫女们跪倒在地,以头贴地:“姜神医也不敢十分确定,说是需要再观察一年半载。奴婢没能照顾好小公主,奴婢死罪!”
萧弈抱住小女儿。
宫娥有错,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也有错吗?
没能照顾好小女儿,丢下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几个月不闻不问的,他又该受怎样的惩罚?
他强忍心痛,瞥向余味等人:“去暴室领罚。”
他没处死她们,已经是相当宽容。
余味等人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感激涕零地谢了恩,匆匆去暴室领罚了。
萧弈又陪了小阿丑片刻,才移步书房。
阿弱站在书房里:“父皇,阿娘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只有您一人回家?您把阿娘丢在外面了吗?”
萧弈面无表情地坐到书案后,随手翻开面前的课本:“功课学到哪儿了?”
阿弱不可思议:“父皇,阿娘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没有阿娘,儿臣根本没心思读书——”
萧弈抬眸。
他的丹凤眼寒沁沁的,像是照不进光。
被那样的眼睛注视,阿弱战栗了一下,乖乖跪坐到书案对面,心不在焉地嗫嚅道:“还在学四书……”
萧弈随便抽了几个问题。
阿弱捏着手指头,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父皇和阿娘走了整整半年。
他每天照顾妹妹,度日如年地等待他们回家,根本没心思应付功课,哪怕有裴初初帮忙,成绩也还是一落千丈。
他低下头,泪珠一颗颗滚落,委屈得厉害。
萧弈不为所动地合上课本,丢在他面前:“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心性如此柔弱,将来如何治理天下?把四书抄二十遍。七日后朕再考问,你若还是答不上来,叫你的夫子和伴读全部挨罚。”
阿弱捡起书,哭着跑了出去。
萧弈翻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面无表情地批阅起来。
他批奏章的速度极快,甚至到天黑时,也完全不知疲倦。
仿佛只有全身心地沉浸在朝堂之事里,才能叫他彻底忘记连日以来的疲惫和绝望。
仿佛唯有如此,才算是对他的惩罚。
……
镇国公府。
天色已晚,南宝珠和宁晚舟正在用晚膳。
南宝珠抬起头,惊讶:“天子回来了?!我竟一点风声都没收到!那我妹妹……她可回来了?她可平安?这样大的事,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宁晚舟往她碗里夹了个鸡腿:“你如今怀有身孕,情绪不宜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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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等我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