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初看着站在游廊拐角的年轻郎君:“韩公子?”
韩州景紧了紧双手。
敏敏妹妹提前买通了宫人,得知裴初初独自在花园吃酒,才叫他等在这里,好制造偶遇独处的机会。
韩州景端出矜持温和的模样:“裴姑娘。”
裴初初面色微冷,与他错身而过。
“裴姑娘……”韩州景转身,“不知我哪里做得不好,叫你对我意见如此之大,甚至还写信羞辱于我?”
裴初初蹙眉。
她望向韩州景:“我何时羞辱过你?”
韩州景从宽袖里取出那封书信:“狩猎场上,我收到这封信时,心都碎了。我闭门不出在家中待了整整半个多月,到底是不死心,所以想当面问问你,为何要这么绝情。难道别人的感情,在裴姑娘眼里,是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吗?”
裴初初听得云里雾里。
她不过是写了封道歉信,韩州景为何如此反应激烈?
她接过书信,逐字逐句地看下去,不禁深深蹙眉。
这并非她写的那封信!
她紧紧捏住信纸,能模仿她字迹的,只有与她一起读书长大的萧定昭。
难道那一夜……
裴初初看着“利欲熏心”、“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容色寻常谈吐粗鄙”、“远不如天子俊俏风流才华横溢”这些句子,气得咬牙切齿。
她缓缓抬眸:“羞辱韩公子并非我的本意,这封书信,恐怕是哪个顽劣之人的恶作剧,愿韩公子信我。”
韩州景愣住。
他随即大喜:“当真?!”
裴初初点头。
韩州景有了几分信心,连忙乘胜追击:“裴姑娘国色天香才貌双全,我早已爱慕良久。不知裴姑娘对在下……可有那份心思?”
听见想听见的话,裴初初面色淡淡。
明明是一早就想要拿下的猎物,却不知怎的,到手之后也没有觉得多么兴奋激动。
她想了想,违心地回答道:“心向往之。”
韩州景更是大喜,欲要去牵裴初初的手:“裴姑娘……”
裴初初避开,小脸微寒:“我还有要事处理,今夜不能陪韩公子过除夕,抱歉。”
她转身就走,直奔承庆殿而去。
她倒要当面问问萧定昭,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等她来到承庆殿,殿中的国宴已经散场,宫女回答天子已经回了长乐宫。
裴初初又赶到长乐宫,却还是不见萧定昭的身影,宦官说是去了御花园赏雪。
裴初初回到御花园,闯进萧定昭平日最喜欢待的暖阁。
阁子里燃着地龙,少年穿牙白寝衣,醉卧在龙榻上,不知在做什么,唇红齿白俊俏如狐,眉眼间染着一丝莫名的旖旎暧昧。
裴初初不顾宫女阻拦,掀开珠帘大步踏进内阁,把书信丢在萧定昭脸上:“陛下欺人太甚!”
萧定昭微醺,挑眉。
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拿起书信看了一眼,毫无悔改之心地勾唇而笑:“被裴姐姐发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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