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可佩戴汉剑。但卸职之后,就要缴回。
让文官佩剑的目的,当然是培养文官的尚武精神。
“火铳和火药造的怎么样了?”崔秀宁对刀剑兴趣不大,她更关心火铳。
顾凯回答:“火铳已经造出二十多杆,因为要不断试放,没敢多造。这燧发机括,每打五次就有一次哑火。”
“火药房已经按照夫人的法子,做出了五百多份定量颗粒药包和铅弹。只是如今硝不够,要大量生产还是缺了材料。”
‘’说起来,微臣真是对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竟然能发明如此利器,真是天纵之才啊。”
崔秀宁笑道:“这可是君侯发明的,不关我什么事。嗯,打五次一次哑火,也不算差了。如今一个熟手,半刻钟能发射多少次?”
顾铠回答:“熟手训练了两个月,半刻钟能发射二十次以上。”
崔秀宁算了算,半刻钟二十次以上,那么一分钟就是三次,二十秒击发一次。
这洛宁铳的有效杀伤射程,也就一百五十多米,这个距离还难以穿透铁甲。就算一百五十米吧,蒙古骑兵不到十秒就能冲到。
也就说,只够装填好的火铳兵发射一次。
为什么这么慢?因为洛宁铳是前装火器,顶装弹药向要从枪口塞进去,再用捅条小心的顶紧,然后瞄准射击。
二十秒,已经很不慢了。
“带我去靶场看看。”崔秀宁道。
“诺!”
匠造处的靶场,在一个河湾地带,附近都被封了起来。崔秀宁等人骑马赶到,正听到里面“砰”的一声枪响。
几十个从军中调来的兵,正在试枪。
因为崔秀宁要求极其严格,枪管的制作很是精良,目前还没发生炸膛事故。
“见过夫人!”代队的武官见到崔秀宁,立刻率领众人跪拜,显得很是激动。
“起来说话。怎么样?能打得准么?”崔秀宁接过长达一米六的火铳,往枪口一看,就知道火药残渣没有清理干净。
这还是滑膛枪,倘若是线膛枪,清理火药残渣就更费事。
那队正有点紧张的说道:“回夫人的话,末将最是熟练,但半刻钟只能发射二十一二次。其中还有四五次,需要扣动两次才能打火。”
“百步远的草人靶,十次只能打中三四次,无论怎么练,也无法更准了。”
崔秀宁问:“你是在日国打过仗的吧?说说看,要是让你在火铳和弓箭中只选一样,你怎么选?”
那队正再次跪下来说道:“夫人赎罪。倘若让末将选,末将还是选择弓箭。这火铳的威力的确不小,打的也算远了。可用起来实在麻烦,打的也太慢了。末将用弓箭,更好使一些。”
崔秀宁笑道:“你学了几年弓箭?”
队正道:“末将曾是汉军,又是第一批乡勇,练习射箭已有六七年。”
“不错。”崔秀宁道,“你弓箭已经练了六七年,用弓箭更是得心应手,当然会选择弓箭。但要是一个新兵,会怎么选?”
队正明白了,“末将懂了,要是新兵,肯定是选火铳。”
火铳手训练两个月就能作战,可弓箭手必须要几年的苦练,才能熟练。这才是火铳真正的厉害之处。
崔秀宁并没有失望,如果在火铳上再装半米长的刺刀,就能当做冷兵器来用。
崔秀宁以前已经试过火铳,这次她也不再试放了,在靶场观摩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靶场。
“捅条的一端,要加上一个刷子,用来清理枪管。还有,刺刀要尽快造出来。每支火铳发射一百次不炸膛,就开始大量制造。”崔秀宁吩咐顾铠。
“诺!下官遵命。只是这火药房的硝……”顾铠还是担心材料。
崔秀宁道:“硝你不用管,我会督促矿物处想办法。”
崔秀宁回到侯府,派人督促矿物处尽快解决硝,同时询问炼制银矿的事项。
这些银矿石是李洛从日国石见银山拉回来的,才刚开始炼。
可是紧接着,矿物处中潜伏的特务,就汇报了一个坏消息。
“老师,矿物处炼制银矿没几天,处长就伙同监理等官私吞炼好的银块,最少有几千两,半夜偷偷运回家。”
崔秀宁咬着牙,看来几个月海东没有主人,有些官员已经放飞自我了。
“人抓了没有?”崔秀宁声音平淡的问。
特务道:“老师放心,监察署已经在抓了,宪兵署和警士堂也都派人过去了。”
崔秀宁冷冷道:“告诉法士堂,一旦查实,从重审判,从重!”
接下来几天,崔秀宁主要去了各处大营,以及水师军港。慰问将士,刷存在感。
崔秀宁特别叮嘱水师的郑和,一定要严密封锁海岸,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海东。一旦发现脱逃者,格杀勿论。
不几日,等到法士堂的审判报告送到崔秀宁面前,贪污的矿物处两个主官都被判了腰斩。
崔秀宁没考虑太久,就批了个“改为斩首”。
法士堂判为腰斩,的确是重了,这样刚好让崔秀宁有施恩的机会,改为斩首。
“时机已到,这风气是时候变一变了。”崔秀宁自言自语说道。
两个正七品堂官被处死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炸醒了自以为平安无事,和和气气的唐国官场。
很多有见识的官员都知道,随着唐国越来越稳固,越来越强盛,之前宽松的环境,已经一去不复还了。
近乎无为而治的唐国,将会渐渐被法家之术取代。这个趋势,明眼人都能窥探到端倪了。
…………
李洛在泉州,经过几个月韬光养晦,终于把手伸向了驻闽汉军。
首先是盯上了泉州路管军总管尚铸。一来尚铸是泉州路管军总管,麾下五千兵马拱卫泉州,很是紧要。
第二,这尚铸本是宋将,降元之后当然不甚得意,屡遭蒙古官僚排挤,日子并不好过。
于是,李洛以防备反贼为名,经常召见尚铸,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竟是把那尚铸当成了汉寿亭侯。
尚铸降元数年,哪里受到过平章大官人如此恩遇?几次下来,就在李洛的刻意笼络下,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铸不才,得中堂看中,必以中堂之命是从,以中堂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李洛当即赏赐泉州军酒肉粮饷,补齐军械军饷,立刻得到泉州军的军心。
行省平章是有护军的。李洛的平章护军有一千人,将领名叫蕨尔图,是个色目人。军队兵员也是以色目人为主。虽然是李洛的护军,却没有拉拢的价值。
福建各路有四五万汉军,理论上都归李洛节制。可归你节制是一回事,一旦有事会不会听话,会不会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洛刚刚收揽泉州军,特察局福建分局就送来一个十万火急的情报。
建宁路管军总管黄华,要起兵造反!
黄华本来是反元义军,后来受了招安,投降完哲都,被封为建宁路管军总管。就在去年,黄华还以副元帅的身份,随同完哲都镇压宋朝泉州小朝廷,立功不小。
可是,由于黄华在元廷眼中是“贼军”出身,所以一直受到猜疑。去年镇压起义有功,元廷竟然没有升他的官。
这让黄华心生怨恨。但还不至于再次反元。
然后,南洋忽然送来一份信,写信人的身份极其不凡,竟然是前宋朝宰相陈宜中。
可领!
据情报说,黄华收到陈宜中的信,大为欢喜,甚至当着部将的面念出来。说大宋在南洋重立朝廷,不日即将卷土重来。
逃到南洋的小朝廷说,只要黄华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就封他为枢密副使,福建节度使。
于是,黄华反意已决,此时正在秣兵历马,积蓄粮草,“众至十万,连营五十里”,准备先占据建宁全境,再攻打泉州。
起兵的时间,就在半月之内!
李洛得到特察局的情报,心中大惊。这个黄华,怎么提前反了?他不是明年才反么?
黄华反元,与李成栋反清一样,都具有很大的投机性,并不值得同情。问题是,他现在造反,对李洛来说实在很不利。
李洛现在可是福建行省一把手,封疆大吏。辖区出了大反贼,倘若快速剿灭,那就是大大的功劳,可倘若让反贼做大,他也逃不脱干系。
黄华的头陀军,是福建各路中实力最强的汉军。如今镇南都元帅完哲都的几万铁骑在江西,副帅高兴当了浙西宣抚使。福建境内,只有几万汉军了。
黄华一旦起兵,搞不好他这个平章都会“罹难”。而且,现在正是移民的关键时刻,黄华起兵,势必会中断移民计划。
李洛当即以剿灭女贼许夫人为名,传令泉州附近的几路兵马,汇集泉州检阅演兵。五日内不到者,军法处置。
他要抢在黄华之前动手,整合几路兵马,将黄华堵在建宁路。让黄华只能影响建宁一路,再寻机平定。
“蕨尔图!”
“在!”
“反贼许氏可能兵出云霄,令漳州路,邵武路,福州路,兴化路,延平路五路管军总管,接报五日内率兵到德化汇合!”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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