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见李淦去拉府兵架着的郭青澜。
两人衣冠不整,李淦肩上的扣子也扣错了,郭青澜更加,她本就穿着薄纱襦裙,这样拼命挣扎,让她显得更为暴露。
李悕气昏了头,耳朵里只不停出现张孺人说的最后那句,“教天朝人耻笑,何以服天下”。
“何以服天下?那我就让天下人看我如何大义灭亲!”李悕手起剑落,一剑朝李淦刺去,李淦定住了,他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
李悕猛然醒来:怎么能现在杀了他?
他冲过去抱住正要倒地的李淦,大叫道:“府医!快叫府医!”
李淦还想转头去看看郭青澜,还没看到她,嘴角渗出了血,眼睛便直了。嗣王妃见儿子就这么被嗣王一剑刺死,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倒在地。
书院外面一片混乱。
郭青澜本来见李淦已死,自己都绝望了,再一看,刚才架着自己的府兵都帮忙去了,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趁着大家不注意,摸出了月亮门,朝府门跑去。
李悕心里也慌了,死个儿子没什么,可明天的行动李淦还有大用处,他气得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李澄忙上前道:
“父亲莫要气坏了身体,明天才是头等大事。好在兄长的计划儿子都清楚,明天就让儿子为父亲效力,保证不会误了父亲的大事。”
李悕又惊又喜,是啊,二郎也一直参与其中,只不过有他兄长在,没让他负责。
“好好好!二郎,你今晚辛苦些,立刻到曲江池与他们碰头,把明天的事对一遍,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明天父亲也会在岸上亲自督战,你大胆去干,龙首船就交给你了。”
“得令!儿子这就出发,下半夜动手,绝不给父亲丢脸。”
“好!好儿子......”
看着儿子的背影,张孺人悄悄松了口气,她环顾四周,忽然惊叫道:
“郭青澜呢?怎么不见了?”
李富刚带着府医回来,一看那两个府兵还在抬李淦、抬嗣王妃,原来倒在地上走不动路的郭青澜无影无踪。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找。”
李悕心思已经不在郭青澜身上,他大步朝书房走去,这个时辰,王允应该回来了,藩镇的牙兵、京城附近的神策军,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临阵杀将,这是大忌。
刚才他也是气晕了,才向儿子动了手。还好有二郎在,二郎平时表现不比大郎差,他甚至比大郎更会审时度势。
走到正殿台阶时,李悕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明天自己也会在曲江池边,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少个李淦没什么大不了的。
箭在弦上,没有谁能阻挡自己登顶权力之巅的脚步。
嗣王妃只是一时眩晕,府医已经将她抢救过来。她睁开眼就要坐起来去找李淦,府医拦住她说:
“嗣王妃,大郎已经走了,您还是节哀顺变吧......”
“大郎走了?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们想害死我儿,你们都是凶手!”
她的依靠没了......嗣王妃仿佛灵魂出了窍,整个人都是空的,一口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