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白痴吗?居然主动去接受阴秽的能量,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冥蒂菲尔看见阿托莉丝将昏迷的唐宁背回来,在听完发生的事情后,不由得破口大骂。
“那个时候,大师也是为了我才……”阿托莉丝想起最后时刻,唐宁将她推出去的奋不顾身,不由得出声辩解。
冥蒂菲尔瞪了她一眼,随即抱怨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是炼金师特有的变态心理发作,也该看看场合吧,回去不能研究吗?不知道这时候失去战斗能力,可是会拖累别人的。”
“关于大师的鲁莽行为,我觉得还是在事后再展开批判吧,比起这个,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将他唤醒吧。”
“还能怎么样,我兄长也只描述过,一旦被阴秽能量上身,整个人就会陷入无尽的噩梦轮回中,只有想办法摆脱才能醒过来,最好是在梦里面直接消灭梦魇,如果以外力刺激,就算最后能够醒过来,也会变成以前的兄长那样,身体里面充斥着阴秽能量,再也没有行动能力。”
阿托莉丝沉默了一会,随即开口道:“那就由我来吧,我和他之间有契约在,可以通过契约进入他的心灵世界,然后在里面消灭梦魇。做梦者身在梦中,很难意识到发生的不合理性,但是在旁观者眼里,就很容易看出不协调的地方。”
这个道理就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一样的,有的时候哪怕梦做得再荒唐,做梦者也难以发现自己在做梦,他不会想着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是否合理,而是彻底将自己代入到梦中世界,就像是成为了童话故事中的主角一样。
不过,相比这个,冥蒂菲尔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你和他有过契约?什么契约?”
阿托莉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却又不好解释什么,虽然唐宁从来没有利用主从契约强迫她做过什么不情愿的事情,可主从契约的名声向来恶劣,被他人知晓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遭到恶意的猜测,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她并不擅长撒谎,也没有像唐宁那样用真相来构建虚假的本领,只能是搪塞道:“这种事情并不重要,反正不是坏事情,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如何将人唤醒,等下我就会进入他的意识当中,安全问题,就交给团长你来保护。”
说完后,也不给冥蒂菲尔询问的机会,直接俯下身体,用额头去接触唐宁的额头,主从契约产生共鸣,形成意识连接通道,而她的意识也顺势进入。
“要是不能解决梦魇,可是会连你也也一同沦陷在噩梦轮回当中,永远也回不来……你好歹也等我把话说完吧!”
冥蒂菲尔看着昏迷在地上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将趴在唐宁身上的冥蒂菲尔拉开,并排放置,接着在外围设下隐蔽气息的结界,另外还有警报和延迟陷阱,避免被敌人发现后来不及逃跑。
“契约……啊啊啊,真是令人在意啊!你这家伙,到底对阿托莉丝做了什么?”
冥蒂菲尔坐在地上,看着昏睡过去的唐宁不满的哼了一声,接着小心翼翼地用目光瞥向阿托莉丝,确认这位是真的彻底失去意识后,就慢慢的移动着屁股,靠近唐宁后,伸出手去拧他的脸。
“满口谎言的家伙,梅林大师?哼,阿托莉丝肯定知道你原来的名字,所以只称大师,没有再叫名字。你到底撒了多少谎,名字是假的,来历是假的,职业是假的,连目的都是假的,一句真话都不肯说。更可恶的是,明明都知道我们已经探索出你的身份了,依旧不肯当面坦白,对你来说,我就这么不可信任吗?”
她反复拧着唐宁的脸,直到捏红了才松开手,仔细看了看,又无奈的啧了一声,伸出手指贴住捏红的位置,施展治疗魔法,然后像是揉面团一样,回旋着揉来揉去。
等到唐宁脸上的拧红消去后,冥蒂菲尔却是揉上瘾了:“软乎乎的,明明是个男人,皮肤却比女人还好,果然整天呆在屋子里的魔法师就是容易保养……你也只有昏迷了,才能放下所有戒备,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笑的样子,嘿嘿,我看看,你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她用双手按住唐宁嘴唇的两角,慢慢向旁边拉过去:“喔~笑起来不是挺可爱的,跟小孩子一样,看上去挺童真的一张脸,怎么就变成死板的老学究了呢?整天本着一张脸,白白浪费了这张好脸蛋,而且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就差没将‘别靠近我’写在脸上,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这样活着不觉得很累吗?”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语气变化太大,过于柔和,下意识的又瞥向阿托莉丝,确认没有装睡迹象后,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觉得心虚了?感觉就像是背着好朋友去偷……啧,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在捏人,一点也没有见不得人,居然会联想到这种事情,肯定是大恶魔变身的后遗症。对,肯定是这样的,我可没有在做坏事,只是要以团长的身份,惩罚一下不听话的成员而已……”
冥蒂菲尔的自言自语,进入梦境的阿托莉丝是听不见了,接触他人意识的同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这感觉就好像是被不稳定的空间魔法传送走一样,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扭曲变化。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自我意识不够坚定,跟着环境变化随波逐流,就会彻底陷入幻觉当中,同样沦为梦境中的一员,难以坚持住旁观者的立场。
幸好,阿托莉丝的意志久经考验,能吊着最后一口气与死神展开数小时拔河的人,又怎么会被区区的梦境击垮。
过了不知多久,周围环境的变化稳定下来,不再是无规则的扭动,也不是五颜六色的涂鸦,而是真正形成了一方世界。
阿托莉丝环顾四周,是一方萧条的街道,有点类似贫民窟,却比加洛林的贫民窟更加荒凉,躺在路边的人的脸上,带着对未来失去希望的麻木,坐吃等死。
她试着行动,却发现走路毫无用处,只有意识上的移动,才能让自己像飘浮一样前进或后退,那些房屋墙壁完全不能阻挡她,她就像是幽灵,旁观着这个世界的变化。
“看来是个没有经验的新手,大人没教过你,做这行最关键的是眼力吗?惹上不该惹的对象,会有什么下场你清楚吧,连本大爷的东西都敢偷,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激烈的斥责声,从远方传来,在整个梦境里回响。
这是在现实世界中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不过这也给阿托莉丝指明了方向,因为只有发生在梦境主人身上的事情,才能作为最深刻的印象,成为梦境的主要事件,影响到整个世界。
顺着声音方向移动,阿托莉丝看清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一名不算强壮的成年人正在对着一名孩童拳打脚踢,孩童蹲在角落,用双手抱着脑袋,任凭对方的殴打。
最后,似乎是打累了,成年男子喘着气,往孩子身上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男孩继续蹲在角落里,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全身是伤,但脑袋却保护得很好,脸上没有明显的瘀伤。
如果这是唐宁的梦境,那么这位作为世界中心的男孩显然就是唐宁,可是阿托莉丝在一开始却没有认出来,因为男孩脸上挂着泫然欲泣的稚嫩。
在阿托莉丝的印象中,唐宁的形象就是万般困难都视作风轻云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